咬著牙,兩個人誰也不能短時間內製服對方,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老刀子突然就鬆了一點力氣,各自後退了一步,他站在我面前,道:“我平生從來不做公私混淆不清的事情,但是這一次,可以網開一面。”
“你說。”我心裡頓時一動,老刀子的口氣鬆了,事情就有商量的餘地,我現在只想著先把古井給壓制住,剩下的只能慢慢再說,但我知道,老刀子不會平白無故的就罷手,肯定有他的原因,所以我馬上介面道:“說吧,有什麼條件。”
“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河鳧子七門的大掌燈,這一次,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是,你帶著你們七門的人,從這件事抽身出去,別再參與。”老刀子嘆了口氣,道:“有的事情,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門派家族能夠逆轉改變的,你們越插手,會讓形勢越亂,對我們的工作不利。”
“這事,沒得商量。”我一聽,當即就拒絕了,誰不想抽身出去過幾天安穩的日子,但我是七門人,從生下來開始,腳下的路已經就鋪出去了,我知道一些大河的隱秘,一旦大河失控,產生的後果將會禍害影響到多少人?七門的祖輩生死不離河灘,為的不就是這個?
“你要考慮清楚!”老刀子只覺得自己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但條件被我一口拒絕,也有些急眼,那雙情緒複雜的眼睛變的通紅,彷彿是兩團燃燒的火焰。
我們兩個都有命圖,這樣鬥下去,非要拼的兩敗俱傷。幸好老刀子他們這次執行的可能是查探性的任務,帶的人不算多,鬥了這麼久,暫時還沒有人下水幫忙。兩個人又一次猛烈的碰撞在一起,我的力氣比他大,前後糾纏了一下,嘭的一聲,把古井旁邊一尊老祖的真身撞進了井裡。老祖真身頭下腳上直直的落進井中,穿過水麵環繞的陰陽魚,越沉越深。
“夠了!”我拼命撐住後退的腳步,用力把他朝前一退,但是還不等真正分開,古井猛然一陣劇烈的晃動,井底下那顆跳動著的心臟爆發出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殺氣升騰,逼的人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轟隆……
一大股水花猛衝起來,把水面上環繞的陰陽魚震的粉碎,我和老刀子距離井口很近,一下子被這股猛烈的力量影響到了,兩個人如同兩根野草,一前一後被震的倒飛出去,咚咚撞在空間的石壁上。這一下撞擊對我們這種帶著命圖的人來說不算致命,後心被撞麻了,腦子微微有點眩暈。但是還沒等從地上爬起來,古井中的水花又是一盛,剛剛掉進去的老祖真身嘭的被震飛出來。
井口氤氳起一片耀眼的血光,那顆被鎮壓在古井深處不知道多少年的心,此時此刻彷彿徹底掙脫了禁錮,從古井裡面一衝而起。又像一個沉睡了千年的巨人,終於甦醒。那一瞬間,整片空間彷彿變成一處陰森的修羅地獄,血山屍海,殺氣層層,空間中的波動透過石門,好像影響到了整條大河,河水洶湧,無數個角落裡,如同有很多很多正在沉睡的東西隨著心臟的復甦而覺醒。我和老刀子感覺到一股極其巨大的壓力和威脅,已經無孔不入的從四面八方逼近,兩個人被迫停止了爭鬥。
“壓不住了!真的壓不住了……”這一刻,我有種天將要塌下來的感覺。
老刀子終於意識到這口井裡那顆心臟的威壓,他看了我一眼,轉身從小胡的屍體手裡拿起蛇篆刀,兩隻眼睛通紅,舞著蛇篆刀衝向剛剛浮出古井的心臟。蛇篆刀和鎮河鏡一樣,都是辟邪的聖物,然而這口井裡的心臟,不是一般的邪祟。老刀子的速度飛快,但還沒有真正靠近那顆心臟,一下子又被震了回來,翻滾著撞到了牆角。我咬了咬牙,老刀子無法對付的東西,我也同樣難以對付,然而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去埋怨老刀子完全沒有意義,我緊張的注視著,飛快的思考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壓制住現在的局面。
“一起上!先困住它!”老刀子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