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只要活著,都要繼續去走。我們也收拾了一下,從連環山離去,站在山外的故道邊上,頓時又失去了目標。
“我們還年輕,前路長遠,四海為家,搭伴走四方,何其暢快。”金大少摟著老蔫巴的肩膀,臉上笑開了花,老蔫巴悔恨不已,本來以為離開雷真人就能安生點,但是絕對沒想到金大少也不是省油的燈,前後半天時間,老蔫巴的頭髮鬍子已經被揪走了一大縷。
太爺本來想在龍王廟附近把露面的聖域高手一網打盡,但計劃失敗,反而暴露了七門的實力,聖域和旁門必然會加大圍擊的力度,我們保持原來的習慣,晝伏夜出。夜間趕路很清靜,我們走了兩天,第三天晚上,到了輪山峽。
輪山峽是河灘趕路的一個必經之地,但是這個地方人煙特別稀少,沒有常住的河灘人,就連過路的也情願多繞幾十裡的路避過這裡。原因很簡單,別人都說輪山峽這個地方特別髒,解放前花園口決堤,大河河水一潰千里,兩岸難民成千上萬,天災人禍全部都聚到一起,一大批災民南遷,那是真正千里露白骨的荒年,不知道多少人在輪山峽裡頭避禍的時候餓死了,屍體沒人收斂,大水一過,沉澱的泥沙把屍體全都埋在下面,等到水患平息了,也沒人來管。輪山峽附近的地主捨不得丟下自己的地,水患過後回家,又覺得住在這裡不安生,專門請了大仙來看,看到最後,有個缺德的大仙出了個陰損的主意,在輪山峽當年餓死人的地方種了一片槐樹,把那片的冤魂遊靈全部都壓在原地。
但這也不頂事,當年死掉的人太多了,輪山峽附近的人經常能在半夜聽到一片好像叫花子討飯時的聲音,時間久了,怪事很多,誰都住不下去,先後搬走,這裡最後就成了一片無人的死地。
“照這麼說,這兒就是丐幫的公墓?”金大少伸頭望了望,道:“唬人的吧。”
反正我聽到的也只是輪山峽的傳聞,然而四個人走了一段之後,一眼就看到月光下已經泛出一片新綠的槐樹林子。
“別再走了。”老蔫巴一把就拉住我,同時示意金大少和彌勒止步,他就是從小在老林子里長大的,對有些東西非常敏感,抽抽鼻子,道:“不安生。”
果然,老蔫巴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片槐樹林子的最外邊,猛然就冒出一道一道好像被稀釋過的影子,影子模模糊糊,像是挨班排隊一樣,慢吞吞繞著一棵棵樹,來回的兜圈子,這和我之前見過的老槐鎖陰一模一樣,心裡也不覺得怕。我們不打算在這裡找東西,只是路過而已,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不過在死過那麼多人的槐樹林邊經過,確實很滲人,除了那一道一道虛虛幻幻的影子,還有隱約的嘈雜聲,哭喊,叫罵,哀求,討食,連成一片。
驟然間,一聲豬的嘶叫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從小在鄉下長大的人,對這聲音肯定是不會聽錯的。
豬的嘶叫聲傳來之後不久,幾個精壯漢子抬著一口大豬出現在視野中,他們動作飛快,把大豬抬到林子旁邊的時候,隨手丟在地上,兩個人拿著鐵鍬,平出了一塊地。緊接著,一個壯漢提著殺豬刀,在大豬身上開口放血。
我們四個暗中看過去,都有點訝異,這大半夜的,在槐樹林子旁邊殺豬放血,是怎麼個意思?
大豬身上的血放掉一半,就被拖到平出的地上,那個漢子估計是常做這事,手法精熟,豬還沒死透,他就開始開膛剝皮,亂七八糟的內臟冒著一股熱氣和腥臭被拽了出來。兩旁的人拿著兩把利刀,把這些腸肚連同帶血的豬肉剁碎,又有人不停的朝裡面撒爐藥(香灰)。
一看見朝裡面加爐藥,就能確定這些人肯定不是做好事的。大豬的血肉內臟被剁碎了,血腥味順風飄出去,在槐樹林子邊上游來蕩去的那些影子頓時就像惡鬼一樣想朝這邊撲,但是都被槐樹壓著,左右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