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都沒注意,然而僅憑碰撞時的一聲悶響,我就感覺,似乎是撞到人了。王前進開了那麼久的車,感應比我還靈敏,聲響傳來的同時,一下踩住剎車,額頭上的冷汗唰的冒出一片。車子呼嘯著順著地面朝前滑了幾米,才堪堪停住。
“撞到人了……”他的嘴唇在微微發抖,嘴裡的菸捲落到腿上,趕緊扒拉了兩下,開啟車門跳下去。
車燈很明亮,把前方的一段路照的清清楚楚,但是三個人下了車的時候,卻發現車子前頭沒有什麼東西。王前進說不上是緊張還是輕鬆,咕咚嚥了口唾沫,道:“感覺是撞到什麼東西了,又看不見,這裡……”
說實話,我不怕這些東西,但是又不願意平白無故的惹麻煩,所以心裡就想著不管那麼多,走了就是了。王前進看著粗枝大葉的,其實很謹慎。車子前面的路上看不見什麼,他就彎腰在兩邊的車輪附近觀察,這一看,立即看出了問題,王前進額頭的冷汗密密麻麻,指著左邊的輪胎,手在發抖。
我湊過去看了看,心裡也是一陣緊張。雖然車子前面的路上沒有東西,然而這條輪胎上,沾染著一片血跡,就好像剛從一個人身上硬生生碾壓過去了一樣,輪胎的花紋縫隙間,還粘著幾縷肌肉組織和一小撮短短的頭髮。
“犯錯誤了,撞死人了,這下犯錯誤了……”王前進滿頭大汗,整個人都呆了。
“這肯定不是人。”我用手指在輪胎上沾了點血聞了聞,新鮮的血液發腥,但是輪胎上的血跡隱隱有種令人作嘔的腐臭氣,就憑這一點,我能斷定絕對不是撞了人,而是遇見了髒東西。在我的印象中,髒東西遠沒有人可怕,所以緊張的情緒隨後平穩下來,安慰王前進道:“沒事的,我們走。”
“確定沒事嗎?”王前進哆哆嗦嗦的走到車門邊,坐到駕駛位上,這時候他再也不提什麼唯物主義了,小心翼翼對我們道:“肯定是撞邪了對不對?我沒撞到人。”
“必須的。”老蔫巴馬上點頭:“必須是撞邪了。”
王前進二話不說,發動車子就跑,恨不得再臨時給汽車加上四條輪胎跑的更快一點。本來我們是打算夜裡休息一下,到天亮之後再趕路,免得一個人開車太疲憊。但是出了這樣的事,王前進整個人都處在緊張亢奮的狀態,看樣子是決定一夜就開到目的地。那種曠地裡,車子全力發動,車窗旁的景物就像倒飛似的飄過去,我時刻注意著兩旁黑暗中的動靜,過了有十來分鐘時間,王前進又踩了剎車,把速度放慢。
我轉眼一看,前頭很遠的地方,有一盞晃來晃去的燈光,燈光黯淡如豆,但是在一片漆黑的深夜裡卻非常扎眼。那點燈光就在半空七八米高的地方,隨風搖動。這地方是絕對不可能有路燈的,王前進心裡發毛,速度頓時減緩很多,車子蝸牛一樣的慢慢滑行。
距離那盞燈還有幾十米的時候,我就發現那好像是一盞吊在高高的木杆子上的油燈,距離拉近,路燈下面,接著閃起星星點點的燈光。那感覺如同是走近了一個位於曠野中的村子,家家戶戶都亮著燈。閃爍的燈光裡,能看到房屋草棚的影子,還有人影。
“這裡肯定沒村子!”王前進又咽了口唾沫,他雖然第一次走格爾木到崑崙山口的路,但過去那些老司機提供了很多情況,這沿途間不會有人煙稠密的村落。我對陰氣的感應很敏銳,看到遠遠的那座村子,就覺得很飄渺,極度的不正常。
這座村子正好卡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我和王前進都不想找麻煩,所以他一扭方向盤,道:“繞過去,不從這兒走。”
車子劃了一道弧線,當即就調轉了方向,從那座村子一側繞行。我們的車子和村子之間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完全可以繞的過去。然而開到半途的時候,行駛的車子猛然一震,咔的停下來。王前進的臉都綠了,使勁踩著油門,道:“我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