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蔫巴一走,我和雷真人又陷入了茫茫沒有邊際的尋找中。雨水完全絕跡了,天氣越來越冷,我一路尋找,一路把身上的命圖磨練的更堅韌,聖域人數量少,但命圖是極大的依仗,否則不可能橫行這麼多年。條件愈艱苦,那種磨練就愈有效,一直到進了十一月,我又強壯了很多,就算遇見旁門裡普通的硬把式,也足能對付。
十一月,河灘上飄起了入冬第一場大雪,我忍不住了,行程中不由自主的就慢慢的朝桑園嶺的方向走。距離婚期還有段日子,但是魯家人已經開始提前準備,整個桑園村張燈結綵,都是三四丈高的大原木搭起來的燈架子。活魯班和排教聯姻,肯定有別的目的,他們想把婚事搞的隆重盛大。我一直徘徊在桑園村附近,每每望見村子裡忙碌的人,我眼前就會聯想到大婚當天,會是怎麼樣的盛況。
我不能放下小九紅,算起來,其實和她前後也沒有見過幾面,但有的人,哪怕只在生命裡出現一次,也足以刻骨銘心。我知道大婚當天,桑園嶺裡旁門匯聚,會是一場盛宴,對我來說,那兒是一片死亡之地,只要我敢進去,可能就無法再出來。雷真人勸我忍辱負重,我猶豫過,卻始終過不去心裡這道坎。
能屈能伸大丈夫,可是有些事情如果忍下去,那就不是男人了。
日子就在徘徊中一天一天過去,我打定了主意,能不能帶走小九紅,我根本沒有任何把握,但我至少要讓她看見,我來了,要讓她知道,她對我付出的,沒有白費。老鬼,爺爺,彌勒,大頭佛,那些曾經保護過我的人都不在了,我要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怎麼說,我都是三十六門的人啊。”雷真人有點犯難,道:“大婚的時候,肯定全是旁門的人,要是看見我……”
“你留在外頭,不要進去。”我主意已經打定,雷真人怎麼說都沒有用。
“唉……我們兩個的命還在一起綁著,你要這樣……”雷真人嘆了口氣,從身上掏出一塊小小的和印章樣的黑石頭,丟給我道:“想去就去吧,這是陰山道的符牌,拿著它,沒人會盤問你。”
我一直守在桑園村附近,活魯班家的後山地方下,容不下那麼多客人,大婚要在桑園村舉行。臘月初二開始,桑園村進出的人就開始多了,我一直在觀察,但是排教的人是不是到了,我沒注意。活魯班是江湖草莽,不過大婚還是按照我們這邊的風俗進行的。初九前後,婚宴要連著擺幾天,只有初九這天是正日子,新郎新娘會當眾拜天地,給賓客敬酒,當晚入洞房。我想鬧,就只能鬧初九這一天。
這可能是我第一次一個人面對這樣重大的事,但我並不心慌。臘月初九一大早,參加大婚的人蜂擁而來,我定定神,雷真人一邊朝我臉上貼假鬍子,一邊唉聲嘆氣。
“你一個人拴著我們兩條命啊。”雷真人慾哭不能,耷拉著臉:“我跟那女娃子連認識都不認識,就有可能讓你連累著把命丟在這兒,我圖什麼啊……”
“放心,我命大。”
我不再多說什麼了,唯恐再被影響。把衣服整了整,從桑園村西邊繞到了進村的路上,前後都是人,沒人認得出我。到了村口的時候,我把陰山道的符牌給魯家接禮的人看了看,順利就進了村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我剛剛跨進村口的同時,天空驟然陰沉下來,周圍頓時昏暗了很多。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空,我說不清這種徵兆意味著什麼。
那可能,真的是一種凶兆。
進村來賀禮的人都被人引到了村後,賓客太多,魯家又好面子,專門把村後的祖祠周圍的房子都拆了。臘月初九是大婚的正日,婚宴很豐盛。入座之後,三十六旁門那些頭頭腦腦都坐在祖祠前面的一排桌子上。我抬頭左右掃視了一圈,婚宴還沒有開始,只能看見魯家掌燈還有紅娘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