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盤坐如石頭般的身體就猛然一顫,可能疼痛難忍。
“讓他忍著點兒,我試試,動一下這顆釘子。”賽華佗對我道,我就在前面跟老瘋子說了,老瘋子點點頭。
賽華佗兩根手指輕輕捏住釘子,稍稍朝外一拔,我們幾個人頓時聽到一陣如同厲鬼般隱約的淒厲慘叫,與此同時,老瘋子像是被針紮了一樣,一下蹦起老高,那種痛楚估計忍也忍不住,老瘋子難以自持,歪歪斜斜的奔出去,一頭撞在旁邊的樹上。比胳膊還粗的樹頓時撞的從中折斷,此時此刻,我看到老瘋子的後腦上,驟然乍現出一張黑漆漆的臉。那張臉像一道影子,在老瘋子的後腦扭曲了一下,發出一陣讓人壓根癢的厲嘯,然後隱沒不見。
老瘋子肯定是被戳中了痛處,發狂一樣在周圍亂衝亂撞,攔都攔不住,幾棵樹被撞斷,費了很大的力氣,等到他的痛楚減輕了,我才勉強勸住。老瘋子靠著一棵大樹坐下,閉著眼睛不斷喘氣。過了很久,才慢慢睜眼,沙啞著嗓子,陰沉沉道:“他想害我!我殺了他!”
“他在幫你!”我蹲在老瘋子面前,唯恐他會突然發難,對賽華佗下手。
老瘋子眼睛中不斷有兩種完全不同的光在閃爍,一種邪光,邪的讓人心寒,一種亮光,坦蕩光明的光,兩種光晃來晃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正邪難分。我去找賽華佗問,賽華佗搖搖頭,道:“我主醫術,還有望氣,這個人的氣運望不穿。他後腦上肯定不是普通的釘子,我懷疑,那必然是一種術,不懂的人解不掉。”
“沒有辦法嗎?”
“實在愛莫能助。”賽華佗苦笑了一聲,道:“但是有一點,我能看得出,那顆釘子,已經跟他的命連到一起了,取了釘子,他可能會慢慢想起以前的事,可取了釘子,他就活不下去了。”
我和賽華佗說著話,那邊的老瘋子突然就發作了,反手緊緊摳著身後的樹幹,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後腦上那張扭曲又發黑的臉也若隱若現。老瘋子兩隻手上的力道已經到了駭人的地步,堅硬的樹皮紙張一樣被一塊塊撕裂。那一剎那間,老瘋子的悶聲,後腦上那張臉的隱隱嘶吼,混雜在一起,讓人聽的膽戰心驚。我馬上讓賽華佗他們退出去很遠。老瘋子渾身發抖,緊緊抓著樹,過了很久才漸漸平靜下來。
這個人,他到底是誰?排教的人在鎖住他的時候,肯定做了手腳,後腦那顆釘子,就是為了讓他時而清醒時而狂亂,繼而正邪不分?
“你……”我等到他平靜了之後,慢慢靠近他,像是在靠近一隻隨時都會傷人的猛虎:“不要急躁,我們都在幫你。”
“沒人能幫得了我。”老瘋子的眼睛微微發紅,望著我道:“讓我自己想想,自己想想……”
這一想就是兩三個小時,沒人敢亂說話,我也忐忑不安。但是心裡的預感又一次強烈起來,這個老瘋子,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你去幫我做件事。”正想著,沉默了兩三個小時的老瘋子突然開口了,道:“別的人我信不過,都要害我,只有你,或許是有些良心的,你去,替我把這事做了。”
“什麼事?”
“我什麼都忘記了,想不起來,只有這個,一直在晃。”老瘋子用手指在地面上畫,他不是畫匠,畫出來的線條扭曲粗陋,但是畫了一圈,我認真分辨了一下,就發現那好像是一隻船錨的樣子。老瘋子收回手,道:“去做一面旗,白底黑邊,把這個東西,繡到旗上去。”
“這個東西繡到旗上,有什麼用?”
“不要問了!去!”老瘋子不想跟我囉嗦,煩躁的擺了擺手,一個人在大樹邊走來走去。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就要做一面這樣的旗,然而他把過去的事都忘了,只有那個船錨樣的印記還留在心裡,說明這個東西有用處。我馬上開始張羅,讓彌勒到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