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殺一場,他們怎麼變主意了?”
“七門,死期到了!”
驟然間,從山口那邊飛快的跑過來幾個人,一路翻上山,然後翻滾著朝下狂奔,緊隨其後的是一個頭發花白蓬亂的身影,不知道怎麼被那幾個人招惹了,窮追猛趕。看到那道身影,我心裡頓時一喜,是老瘋子到了。老瘋子神智失常,功夫又高的嚇人,只要引著他殺過去,多少對手也擋不住。
但是心裡一喜的同時,又突然覺得強烈的不安,旁門和聖域不是沒有吃過老瘋子的虧,躲都躲不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故意把老瘋子引過來?這一瞬間,我的驚喜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緊張又警惕的轉頭看看旁門頭把。
那幾個人引著老瘋子已經跑的氣喘吁吁,剛剛奔到半山腰,被老瘋子追上兩個,抬手抓著就甩了下來,摔的半死,剩下的兩個腿腳一軟,順著山路滾落下來。老瘋子走在陡峭的路上,如履平地,一口氣跑到山腳,他早已經看到了聚集在破廟旁邊的人群,腳不沾地一般飛奔而來。
人群中頓時有一些開始發抖,之前被老瘋子攆的屁滾尿流,現在看見他就一陣畏懼。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還是跟過去一樣,大喊著老瘋子。
“老總把!”我抬手指指那邊,道:“坑你的人都在哪兒!”
“坑我的人,全都殺了!”老瘋子精神一振,估計是殺上癮了,呼呼的從我們身邊一晃而過,朝對面的人群殺將過去,一些人忍不住的連連倒退,只有旁門頭把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瘋子的速度何其之快,轉眼間就奔到對面,抬手重重的朝旁門頭把的頭頂拍落下來,他那一隻手帶著千斤的神力,隨便就能把人的顱骨拍碎。但是旁門頭把面對這樣的困殺竟然鎮定自如,一直到老瘋子的手快要落到頭頂時,她才一下子撕掉了臉上薄薄的面具。
七七的臉頓時從面具下面彰顯出來,老瘋子的手距離頭把的頭頂只有半尺遠,卻堪堪的頓住了。那一刻,老瘋子面前站立的,好像是真的七七,瘦瘦的,小小的,臉上永遠帶著那種對陌生人的好奇和戒備,還有怯生生的神色。
我知道,老瘋子雖然嗜血好殺,但心底中帶著一種天性的真善,當他看到七七的臉時,那雙充滿殺氣的眼睛漸漸的柔和了一些,慢慢收回手。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無聲無息,過了兩三分鐘,頭把從懷裡掏出一支小哨子,那哨子我很熟悉,是七七的東西。
她把哨子舉到老瘋子面前,老瘋子目光中的殺氣一下子消失無形,他呆呆的望著哨子,彷彿連混亂的思維都停止了。頭把慢慢把哨子放到嘴邊,嗚嗚的吹著,幽幽的哨聲帶著童謠的旋律,好像靜謐的夜裡,鄉下的母親哼著兒歌,哄孩子入睡。
哨聲悠揚委婉,老瘋子聽著聽著,如同痴了,隨即閉上眼睛,好像完全沉醉在這陣哨聲裡。哨聲一直在持續,足足有四五分鐘,當頭把停下哨聲時,老瘋子仰頭閉眼,兩顆老淚靜靜的從緊閉的眼角中滾落出來。
“孩子,你是誰?”老瘋子再次睜開眼睛,眼睛裡全都是模糊的淚水,他的語氣一下子變的異樣的溫和,望著頭把,道:“我記得這聲音,這調子,我那兒子年紀還小的時候,他娘時常給他哼這個調子,孩子,你是誰?你告訴我,你是誰?我又是誰?”
頭把不說話,轉手又掏出一隻已經被磨的發亮的銀鐲子,那隻鐲子同樣是七七的東西,一直帶在身上。老瘋子接過銀鐲,手就開始發抖,眼睛裡的淚再也把持不住了,滾滾而落。
人,可能會因為什麼而失去記憶,但有的東西,像是烙印,深深的印在心底最深處,永遠不會丟失和忘記。那哨聲,還有這隻銀鐲子,似乎就是老瘋子心底的烙印,他神智失常,卻沒有完全忘懷。
“太爺,我叫七七,孫七七。”頭把的眼睛裡,也湧動著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