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動手殺了譚家婆子的人,是要徹底弄死她。
這一下,事情完全明瞭了,譚家婆子搞了一輩子陰陽術數之類的東西,被人整成這樣,還有活動的餘地,一路把我引到這兒。但是我不懂屍語過話那一套,譚家婆子已經死了,肯定無法跟我正常對話。
我想想,讓人把譚家婆子的屍體弄出來,然後找石頭堆了一個框,把她埋下去,上面鋪了一層沙子,做成沙盤。她既然專門把我引過來,那就肯定有要說的話。我不懂過話,只能這樣試試。沙盤鋪好,我在上面插了兩根小樹枝。
果然,樹枝剛剛插下去,就開始在沙盤上飛快的划動,一般的問屍扶乩,對方給出來的都是鬼畫符一樣的印記,還需要扶乩的主持者解讀,但譚家婆子對這些很精熟,直接留下了可以讀懂的文字,韓勝一句一句的跟我念了出來。
“我的仇,不用報,恩怨中止到這裡,譚家人以後永不再做神婆,秋兒走散了,託你找她。”
我聽了韓勝的口述,覺得譚家婆子雖然是女人,卻很識大體,知道為了報仇那樣殺來殺去,到最後只會連累譚家,她們家本來就人少,經不住連番的折騰。她說的秋兒,我還有很深的印象,和小九紅一樣,性子直爽又火辣的一個姑娘。譚家婆子死了,只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孫女。我天天都在河灘兩岸到處走動,順便替她留意一下譚小秋的下落,是舉手之勞,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她,憋了半天,只能在沙盤前頭點點頭,鄭重的應允下來。
不知道譚家婆子能否感應到我的應允,但是沙盤上兩根豎著的樹枝立即就倒了一根,這說明她已經安心了。
我想張羅著把譚家婆子挖出來,想辦法安葬掉,不過還沒動手,另一根小樹枝在沙盤上不斷的晃動,我心裡一動,把寫滿了字跡的沙盤重新抹平。晃動的樹枝又開始重新划動,留下了一串字跡。
“陳一魁,被困,連環山……只有你能救他……”韓勝一字一句的唸了出來。
聽完之後,心頭猛然一顫,陳一魁這個名字,我不是第一次聽說,最早在童齡山八角樓的時候,九黎的麻楊婆嘲諷大頭佛,就曾經說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跟龐大並列在一起,雖然沒有別的人跟我講過,但既然跟龐大並稱,即便不是七門人,也必然跟七門有著緊密的關係。譚家婆子在這個時候透露這件事,不會沒有原因。
七門裡,就我們一家姓陳,這個陳一魁如果真的也是七門裡的人,那就跟我們家有著極深的淵源。更讓我吃驚的是,這裡又一次提到了連環山,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爹他們有沒有從連環山脫困。
寫完這串字之後,樹枝倒下了,一動都不動,說明譚家婆子要說的話已經說完。我把她從沙盤下面挖出來,對韓勝道:“想想辦法先好好葬了,回頭再通知譚家人遷回譚家去。”
我在韓家的身份的確有點尷尬,他們一口一個姑爺喊的很讓人彆扭,不過都很聽我的吩咐,馬上有人動手去處理譚家婆子的屍體。我猶豫著,譚家婆子說了陳一魁的下落,又專門點道,只有我能救他,這裡面的具體情況我暫且不清楚,然而爹他們依然緊緊牽動著我的心。考慮了半天,我想著已經走到了半路上,還是要先去賽華佗那邊看看再說。
後面的路趕的更緊了,我不是信不過韓家人,只是七門的事情,不想讓他們知道的太多,所以快到地方的時候,婉言把韓勝打發走了。我一個人飛快的趕到賽華佗他們的藏身地,那地方相當隱蔽,趕過去的時候,風平浪靜,一眼就看見雷真人和老蔫巴在鬥嘴。
我衝過去就問,但是這一問,心裡頓時涼透了,從上次離開,爹他們始終沒有再回過這裡。這無疑說明,他們在連環山一戰中,要麼被困死了,要麼下落不明,不管怎麼,都是凶兆。我感覺腿腳一陣發軟,什麼都顧不上了,過去看了看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