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隆起又移動著。我退了一步,幾團隆起的東西移動過來,在我和七七旁邊滴溜溜的亂轉。
就在這個時候,亦甜猛然叫了一聲,她扶著大偉,本來動作就慢,走了沒幾步,一下子被什麼東西從沙地裡拽住了,半條腿頓時陷到沙子裡,整個人連同身邊的大偉噗通摔倒在地。
我很緊張,亦甜摔倒的同時,我就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緊緊的揪住了。不過我還沒有動,老刀子已經跑到她身邊,在地面上看了一眼,一探手就抓了下去。
“出來!”老刀子的一條膀子力道很大,單手插到沙土裡,跟著用力一提,一個爛哄哄的“人”頓時被硬生生的抓了出來,黃稠的屍水啪嗒朝下亂滴,被老刀子抓著還在慢慢的動。老刀子用力把它摜到地上,抬腳踩住脖子,胳膊一扭,把它的骨頭拗斷。斷了頸骨的“人”扭動了幾下,但是已經不能動彈了。
“到那邊去!”老刀子推著亦甜和大偉跑到我身邊,可能是那面滴血的鎮河鏡的原因,沙地下的東西在我旁邊亂轉,但是始終不敢露頭。
就耽誤這麼一會兒,三面的紙人群已經離我們非常近了,蹦蹦噠噠的紙人看起來有點滑稽,卻帶給人陰森的壓力,紙人群湧動過來,擋都擋不住,我拿著鞭子用力抽過去,但是一個人根本阻攔不了,我們頓時像是被淹沒在一片紙人的汪洋裡。
“鎮河鏡,蛇篆刀,到底有多厲害?我還真想見識見識。”
在我們被紙人淹沒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從前面的陰風裡傳到了耳邊,聽起來,他的年紀應該不算大,嗓音也算正常。
“聽我姐說,鎮河鏡還有蛇篆刀的傳人今兒個都露面了,難得。”聲音的主人慢慢從陰風裡走了出來,他拿著一根約莫有兩尺長的小木棒,木棒揮動間,成群結隊的紙人就好像被透明的線驅動了,這人一邊走,一邊道:“我喜歡熱鬧,專門跑過來看看,看看這兩件老物事是不是真和傳聞裡一樣,神的邪乎。”
這個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精精瘦瘦的,眼睛不大,五官也很端正,但是眼睛上面長著兩道八字眉,一下子把端正的五官搞的有些喪氣。
我心裡抖了一下,很多事情不需要解釋,完全可以推斷出來。今天跟我們照面的人,只有那個紙人章家的老太婆,而這個男人張口就是他姐姐怎麼樣,就讓我很納悶。那老太婆今年多大了?少說也得八九十,而眼前這個男人,只不過三十出口而已。他們會是姐弟兩個?
我心裡感覺奇怪,但是顧不上問,左右前後全部都是紙人,繞開我,一窩蜂的撲向老刀子他們,沙地裡還有一些東西在來回的亂鑽,很難提放。相比之下,那個三十來歲的八字眉就顯得很輕鬆寫意,握著手裡的木棍,慢慢吞吞從那邊走過來。
“有什麼本事,露一露嘛。”八字眉咧嘴笑笑,就是這一笑之間,我突然發現他的長相的確和那個鬼老太婆有點相似。
“蛇篆刀出來就要見血!今天已經破例一次了,你想作死麼!”老刀子跟老鬼一樣,陽氣十足,驅趕著周圍晃來晃去的紙人,沉聲道:“逼我拔出刀,不見血就收不回來了!”
“哎喲喲喲。”八字眉捂著心口,齜牙咧嘴道:“爺爺是嚇大的……”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我看到老刀子的一雙眼睛裡,又氤氳起一片淡淡的紅光。形勢很不利,大偉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被亦甜費力的拖著,那些紙人雖然看上去是死的,但是隻要被它們圍住,就會感覺好像有很多無形的手,在拼命拉扯我們。
一道鋒利的刀光在老刀子手裡唰的劃了出來,周圍一片紙人就像是被粉碎機切割了一樣,嘩啦嘩啦的碎成了一團紙屑。八字眉本來氣定神閒,但是老刀子的刀光綻放的一瞬,他的眼神就猛然凝固了。
“你護著他們!”老刀子可能有點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