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眼睛卻明亮的像是兩顆星辰。我形容不出他的目光,總覺得裡面帶著憂慮,帶著期盼,帶著一種悲憫天下的情懷。大鼎中的氣息不斷鑽進身體,那好像是一種異樣強大的力量,氣息混入血液,一路流過身體,被折斷的骨頭漸漸滋潤了,急速的生長,噼噼啪啪的聲響不絕於耳。
老農手裡拿著鋤頭,一句話都沒有說,大鼎的氣息流進身體一絲,他的身影就淡化一絲,直至最後無影無蹤,我感覺僅存的那一縷身影煙氣一樣的盤旋在頭頂,好像完全消失在眼前。所有的氣息都被收的差不多了,銅鼎發出一陣鏗鏘的錚錚聲,外面的金光急劇消散。我知道,它的血魄不存,化成了一堆凡鐵。但是血魄精華流進體內,身上的骨傷以驚人的速度癒合著,這應該是我第四次收走大鼎的精華,再加上額骨後的轉生印覺醒了那麼一點,血魄精華完全和身體融為一體,我一翻身跳了出來,一腳把離的最近的聖域人給踢飛出去。
“你終於出來了,不出來,我打死他!”揪著老蔫巴的聖域人左右開工,老蔫巴的兩邊臉龐已經高高腫起,嘴角鼻子都滲著血。
“走啊!走!不要管俺……”老蔫巴的神情有些恍惚,但還是一個勁兒的催促我趕緊離開。
我身上的血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頭頂那一縷好像隨時都會消散的老農的影子在浮動。我抬腳衝過去,速度快的讓對方無從分辨。老農快要消失了,但就是那僅存的一縷氣息,也不是眼前的聖域人能夠抵擋的。我伸手抓住對方的脖子,兜頭就是一巴掌。
噗……
這一巴掌下去,被揪著的聖域人噗的噴出一口血,連帶著一顆被打的脫落的牙齒。老蔫巴終於掙脫出來,被蓮娘扶著,身子搖搖晃晃。我反反正正連抽對方十幾下,一張臉幾乎要打爛了。
那種威勢,無人能擋,聖域人轉眼間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幾個強者也招架不住,在空曠的戈壁灘上四處逃竄。蓮娘扶著老蔫巴,從藏身地把孩子接出來,我想趕著大車先走一段,但是一轉身,寂靜的戈壁上,驟然冒起一片升騰的風沙。風在呼嘯,沙塵滾滾,一下子遮住了頭頂的太陽,昏暗無光。
我看到大鼎中那條盤臥的龍屍慢慢的懸浮起來,在一片風沙中好像活過來一般,龍頭龍尾都在隨風擺動。它已經死了,真的死了,但是就在它懸空而起的那一刻,我看見它那雙圓睜不肯閉上的眼睛裡,好像淌落了幾滴眼淚。
一滴眼淚,足以涵蓋一切。我不想體會生離死別的感受,但是這個時候,心裡被悲傷和痛苦佔的滿滿的。我知道,它一定就是那個很像我,又被割去了舌頭的人,它要走了。
滾滾的風沙中,傳來一陣清晰的龍吟,嘯聲震天。浮在大鼎上方的龍屍轟的開始燃燒,它的身體在火光中很快化成了一片飛灰。
“哥哥,我不肯理你,卻不怨你,我走了……”
我望著龍屍燃燒的火光,說不出一句話。龍吟中,一道聲音從漂浮不定的灰塵中飄到了耳邊。我聽的很清楚,心裡卻茫然。但是我明白,無數不解的謎題,都在額頭後面那道神秘的轉生印中,只要解開了轉生印,很多事情會了然於胸。正因為這樣,龐大在臨墜落進深谷的時候,還在囑咐我,一定要找到那個能喚醒轉生印的人。
龍屍化為飛煙,完全混入了周圍漂浮的塵沙之中,它灰飛煙滅的時候,那陣突如其來的狂風也漸漸停息了,空曠的戈壁上沒有一個人影,寂靜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怔怔的站著,卻知道,那些逝去的,再也無法挽回了。
鏡兒湖的銅鼎被撈了出來,原本鎮壓的東西可能也鎮不住了。我帶著老蔫巴他們登上大車,調頭朝著鏡兒湖的方向而去。一路無話,趕到鏡兒湖的時候,透過湖泊周圍那一堆堆沙礫堆就能看到異常。
清亮的鏡兒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