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吃不準這種不尋常將來會帶出什麼樣的後果。”
我默然點點頭,爺爺的初衷可能是好的,他只想讓我和其他普通人一樣活著,而不是去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長門,你認得這個字嗎?”我想了想,把在鏡兒湖出現過的那個古字回憶起來,笨拙的在紙上一筆筆的畫出。這個字很簡單,但對我這種從來沒拿過筆的人來說,書寫著仍然很困難。不過那個字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我確信自己模仿無誤。
“這個字是在鏡兒湖裡出現的!?”老鬼看到這個字的時候,大驚失色,身子一下就挺直了,面龐上浮現出一種濃重的危機感。
“這是什麼字?”
“是夏篆,大小的大字。”老鬼嘴唇動了動,有些心不在焉,他猶豫了片刻,穩住心神,跟我說,這個“大”字本身並不意味著什麼,然而字從水下浮出,就證明已經完全壓制不住了。
自然而然,我想起了那截從鏡兒湖中脫水飛出又殺氣逼人的斷臂,斷臂朝著聖域的方向飛走了。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再去想那些事情,有些力不從心。
我和老鬼又談了一會兒,他現在這個樣子,還需要靜養,但是當時受創太重,就算靜養恢復了,也很可能回不到過去的狀態。不過我知足了,至少他還活著,對我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欣慰。
有些事情出現眉目,我一刻都等不及了,立即著手開始收拾已經拿到的斷手,想要去河底再次查探一番,爹和龐狗子還有彌勒他們一起幫忙,七門各家的斷手都儲存的很好,加上我藏著的,七隻斷手很快就集齊。
“去抱柳村,把王鍾請出來。”
抱柳村的宋家直系幾乎死絕了,現在只剩下一些旁系留在村裡維持。走到抱柳村村口的時候,回想往事,我心裡很感慨,一年前來到這兒,一年後來到這兒,物是人非,連自己都變了。宋家的旁系沒敢囉嗦,我們順利運走了王鍾。大河河底的秘密,對七門內的人來說也是絕對的隱秘,過去從來沒人集齊過七隻斷手。老鬼跟我指點了一下,王鐘的內壁上,有七個隱約的凹痕,斷手可以堪堪的放在裡面,我們趁夜把鑲嵌了斷手的王鍾運到河邊,在鐘身上輕輕一拍,千百斤重的大鐘滴溜溜的轉動著,滾向河中,我趁勢跳到鍾裡,無聲無息的沒入河水。
沉重的大鐘帶著我直直的墜向河底,速度飛快,這個月份,又是大河一年四季中水量最充沛的時候,我屏住呼吸,大鐘觸到河底淤積的泥沙中時,開始急速的旋轉,泥沙一下被捲動起來,王鍾急速的下潛,一直鑽到泥沙的最深處,大鐘一動,河底頓時被硬擠出一個口子,王鍾帶著我嗖的鑽入這個裂口。
目光透過眼睛外面蒙著的一層膜,清楚的看到河底最深處的裂口下面,是一片我想都想不到的空洞。那一刻,我想起了當時在河底漩渦下方目睹到的情景。
入眼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淡淡的白光,大鐘墜到白光上方的時候,那股無形無質的力量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但是大鐘裡鑲嵌的七隻斷手一陣轟鳴,銅鐘轟隆一下穿透了那層如同無法衝破的阻礙,沒入無盡的淡光中。
隔著一層淡光,下面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一旦穿透它,情況立即瞭然。我看到淡光的下面,是一片好像隨著大河走向而延伸出去的中空的地脈,眼前五光十色,氤氳的霧氣中,一道一道複雜的紋絡相互交織,就好像羅盤上的紋路一樣。無數的紋路如同烙印在了大河之下的地層中,延綿不盡。
我站在王鍾裡,望著眼前的一幕,漸漸皺起了眉頭。那些紋路交織的密密麻麻,根本分佈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然而如果大眼望去,整片中空的地脈裡,像是被畫上了一幅抽象又巨大的圖。
一幅圖?我根本不知道這片中空的地脈到底有多長,有多大的範圍,但是那些紋路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