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地,道:“勞煩你動動手,把這下頭挖開,就什麼都知道了。”
河灘地被水一淹,就鬆垮垮的像是一灘泥,栓牢拖過來一把爛鐵鍬。我心裡有點嘀咕,不過還是朝那塊地挖了下去。鐵鍬雖然爛,但吃土深,挖的非常順利,挖下去一截,下頭好像是一片被土埋住的地基。我心裡一動,又加快速度把附近挖開一片,頓時就完全明白了。
這是個老戲臺子的地基,戲臺被人拆了,但地基還留在原地。我回頭看看旁邊的花老漢,他也正望著我。
“你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懷西樓的傳聞,你該聽過。”花老漢道:“老漢被那個帶著銅鏡子的人鎖在這兒多少年,懷西樓的人就在老漢頭頂上坐著看戲,前後多少年,除了栓牢那媳婦,老漢沒作踐過誰,那是我的報應,我自己擔了,跟栓牢沒有關係。”
“你說吧,下面怎麼弄?”我也只想著把事情趕緊做完,七七的下落,始終困擾著我。
“面前三尺三寸的地方,挖半丈深,什麼都明白了。”
我按著花老漢說的,找準地方,繼續朝下挖,溼乎乎的沙土突然乾燥了很多,挖下去一米多深,有一層硬硬的土殼,鐵鍬用力搗了幾下,那層土殼嘩啦就塌了下去,露出下面一個黑乎乎的洞。我在旁邊朝下照了照,當時頭就一暈,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土殼下頭的洞大概有六七米見方,裡面盤著一大一小兩條大的嚇人的蛇。兩條蛇身上五彩斑斕,一圈紅一圈黑,花裡胡哨的一片,都被一條生了鏽的鐵鏈子死死的鎖著不能動,那鐵鏈子不是太粗,但是鏈子上的鎖卻像一隻圓圓的銅盤,上面刻著隱隱的水波紋,跟鎮河鏡背面的花紋是一樣的。
那條老蛇一動不動,旁邊的小蛇比我的胳膊都粗,蛇頭微微的晃動著,在小蛇旁邊,躺著一架已經爛成骨頭的屍骸。遺骨皮肉不存,只剩下一頭烏黑的長髮,還有身上的戲裝。
我完全明白了,回頭一看,坐在石頭上的三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洞裡頭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鐵鏈抖動的聲音,那條老蛇動了,在下頭朝著我不斷的點頭。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粗的長蟲,當年那個掛著鎮河鏡把花老漢鎖住的,必然就是七門裡的先輩,這一鎖就是許多年,花老漢和它兒子走都走不脫。我心裡有點憐憫,完全是因為花老漢對它兒子的眷顧和疼愛。
它們,也是兩條命,萬物有靈,草木皆有情。
我從洞口慢慢爬了下去,鐵鏈子上的圓鎖是空心的,不用花老漢指點,我也看出了端倪,拿著脖子上的鎮河鏡,套在中空的圓鎖裡,左右輕輕一扭,圓鎖頓時裂開了。如法炮製,我又用鎮河鏡開啟另一道鎖,然後爬了上來。
不多久,一大一小兩條蛇順著洞口鑽出,那條小蛇嘴裡銜著一塊白森森的骨頭,它們在我面前慢慢爬了一圈,然後隨著夜色爬向遠處。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也朝著北邊而去,走了一段之後,偶爾回頭,好像還能看到花老漢他們一家的背影,走在無盡的夜色裡,還有那淒涼的巡河調子,在耳邊縈繞著。
我離開了懷西樓,也不打算再去陰山峽谷,七七肯定不在哪兒。我把所有能想到的人全部想了一遍,卻還是想不出,是誰帶走了七七。
我一路向北走著,沿途始終沒有發現線索,心裡每天都很亂,孤獨而且害怕。我完全失去了目標,老鬼交代的事情肯定是做不成了,現在七七又不見,我茫然的順著大河遊蕩。
離開懷西樓兩天之後,我沒了主意,那種一個人漂泊流浪的感覺太難熬了。尤其是在汛期漲水的河岸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就好像走在一片廣袤的無人區裡,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承受不住而倒下。
但是,這條路還在腳下,只要我還能動,就必須不停的走。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