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天尤人。
行船的人很少走夜路,因為河比較髒。但是我們就沒有這個忌諱,我一身陽氣旺盛,小船走在水裡,周圍的水花中偶爾會翻起一股異樣的浪花,還有隱隱約約的東西露出水面,不過它們不敢靠近小船,露個頭就不見了。就這麼在夜色中走了一段,我一邊掌船一邊和金大少說話,陡然間目光一晃,看見河灘遠處的夜空中嘭的暴起一團火紅的光,如同過年的時候村裡燃放的煙花。一看見這個,我馬上停下手,目不轉睛的注視。
河灘上的門派家族行事,一直有一套延續了很多年的傳統和規矩。過去通訊不發達,臨時有了急事,很難聯絡到同伴。最有效的就是用這樣騰空而起的煙火來聯絡對方,每個門派家族的訊號煙火都不相同,外人看到升空的煙花可能看不出什麼,但自己人就可以從煙花裡解讀出一些資訊。
這時候爆響在半空的煙花接連閃了幾下,煙火的流光隱約匯聚成一個“七”字。這是我們河鳧子七門相互聯絡的訊號,煙花紅彤彤一片,代表著十萬火急。我從船上站起來,飛快的靠岸,附近會是誰在?發生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
我拔腳就朝煙花升起的地方跑去,煙花看著沒有多遠,其實路程很不近,天寒地凍,河灘上的泥坑都結了冰,一腳踩下去,整隻腳就溼透了,我兩腳都是水,依然跑的很快,等跑到煙花大致升空的地方時,周圍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耍咱們呢?”金大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跑到跟前又不見人,頓時就急了。
就在我們兩個彼此對視的時候,距離這裡大概兩裡地的地方,又嘭的升起一團煙火,普通情況下,七門人不會這樣連著發出訊號,一旦訊號接連發出,那就代表著要周圍的人不顧一切的趕過去救命。我咬了咬牙,隨即又順著煙花升起的地方跑,兩裡地的距離,沒多久就到了,這一次,還沒真正靠近,就藉著月光看見兩團爭鬥在一起的身影。
“太爺!”我一抬眼,看見兩道身影裡面有一個是太爺百忍,目光一晃,隨後又驚訝的發現,跟太爺拼死鬥在一起的另一個人,是許久都不見的老瘋子。
“孩子!過來!”太爺沒想到發現訊號第一個趕來的是我,馬上衝我焦躁的呼喊。
太爺和老瘋子都是龐大同輩的高手,在現在的大河灘上應該算是頂尖的人物了,兩個人不知道為了什麼揪鬥在一起,棋逢對手,打的難分難解,太爺明顯想要脫身,但老瘋子死抓著不放,這種級別的爭鬥相當兇殘,太爺和老瘋子都受了傷。
太爺神智清醒,他顯然認得出老瘋子就是當年的十八水道總把頭,也是七門中孫家的孫神通,他們是和龐大喝過血酒的把兄弟,然而老瘋子混沌不醒,完全認不得太爺是誰,發了瘋一樣攻擊不斷,他不留手,太爺卻不能不留手,正因為這樣,太爺抵擋的很吃力。
“孩子!我脫不得身!你快去躍馬灘河道!”太爺看到我出現,總算鬆了口氣,但語氣中明顯帶著極度的倉促:“躍馬灘河道要出東西!那東西你可能弄不走,把它毀了!不能讓人得到!”
“我殺了你!”老瘋子像一隻發了瘋的猛虎,他也在太爺手下吃虧受傷,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我不知道這周圍還有沒有旁門的人,如果還有旁人,那太爺鐵定是要落敗的。
“不用管我!你快去!”太爺這種穩重的人,此刻也心急火燎,不斷催促道:“那東西,比禹王的鼎更重要!”
“太爺,那究竟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毀掉它!?”我知道事情緊急,但是對躍馬灘河道里的東西一無所知,想找太爺詢問一下。
“我不知道!那東西從來沒有出現過!”太爺已經沒有時間解釋了,躍馬灘河道將要出現的東西,只在七門前輩之間口口相傳,多少年都未現身。太爺沒見過,卻聽七門的前輩講過這些,那東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