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攔,已經遲了,金寶媳婦的額頭,還有鼻子嘴巴眼睛,一起滲血,進氣少,出氣多,眼見是不活了。
頭頂已經快要消散的殘魂一陣扭曲,好像一個人經歷了極度的痛苦之後突然昏厥過去,魂音徹底中斷。
我的拳頭捏的很緊,不知不覺間牙齒也咬的格格作響。一種滔天的恨意在心中不斷的膨脹蔓延,讓我感覺憤恨的,不僅僅是金寶一家的慘死,更是一種隱隱的質疑和指責。
是爺爺要金寶死的嗎?如果真的是,那麼他從小教我做人的道理,都從何而來?河鳧子七門從不濫殺無辜,這是祖訓,同樣是一種道義。但是看著死在面前的一家三口,那種道義頓時如同淪喪了一般。
七門歷代奔波大河,流血流汗都不曾更改初衷,那是為了什麼?一個人管不了世間所有的不平事,但事關七門,我就不能旁觀!只因為我是七門的後人,是七門的大掌燈。
“金寶,你要是有靈,就告訴我,殺你的人,朝什麼地方走了!”
那縷殘魂若有若無,嗖的一下沒入了金寶的屍體中。我看見金寶僵直的手臂微微抬了一下,指向林子外一條荒蕪的小路。
我飛快的挖了一個大坑,把金寶一家全都埋了進去,然後順著金寶所指的方向,全力追趕過去。
這並不是頭腦發熱,去逞匹夫之勇,金寶替七門做事,如果死了沒人管,那麼以後誰還會跟七門為伍?金寶已經死了,他不會說謊,他死的時候,爺爺就在旁邊。無形中,爺爺在心裡的影子,好像又模糊了一分,生疏了一分。心底本來就有的間隙,也瞬間崩裂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