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大頭佛也真下得去手,用木棒把那團東西勾到岸邊,直接伸手拉住上面一根帶子,提了上來。這團東西在水裡泡的有點發脹,至少一百七八十斤,嘭的摔在岸邊,腥臭的黑水濺的到處都是。
我們完全沒有想到中間會遇到這樣的事,一下子就被這團東西吸引了。我站在大頭佛身後,強忍著呼吸,又湊近了一步。大頭佛用木棒在中間扒拉了一會兒,突然就轉頭對我道:“你看出這是什麼了嗎?”
“是什麼?”我簡直不能再看了,這團東西活脫脫就是一大捆浸透著墨水的棉絮,被泡的到處都是窟窿,稍稍一按,黑水就順著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窟窿朝外冒,那種噁心的程度無法用語言形容。
“是個人。”
“是個人!?”我怔了怔,身上的汗毛唰的就直立起來,這團黑乎乎的東西被衣服裹著,還有水裡的水草泥沙在外面纏了一層,怎麼看都沒有半點人樣子。
“你看。”大頭佛把外面的幾根水草挑開,又用木棒戳透外面那層被泡的發脹的黑乎乎的粘稠物,頓時,一截淡墨色的骨頭就從裡面露了出來。這一下我就看出來,這可能真的是個人,不知道因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爛哄哄的樣子。
“你要不要去吐一會兒,這人是順水漂下來的,你剛喝了河溝裡的水。”大頭佛開始一點點仔細的觀察這團東西,或者說這個人身上的物品。
看了一會兒,心裡就有譜了,產生了相對的猜測。我覺得這個人是被某種毒物侵蝕,爛的不像樣子,臨死前墜入了河溝,一直飄到這兒。那種毒猛烈致命,沾上一點就有可能讓整個人都爛成一團糟。屍體本身已經沒有什麼可看的了,但是那團黑乎乎的爛肉裡面,埋著一支手槍,看到這支槍,我本來就緊張的心情更縮了一圈,整個河灘上,除了老刀子那幫人,沒有誰會帶著這種制式槍支。
這又是老刀子的人?怎麼會死在這兒?
我把手槍拿起來,吊到水裡衝了好一會兒,徹底衝乾淨,槍裡還有三顆子彈。這時候,大頭佛在衣服外面找到一個包,裡面裝著一些東西,都被水泡的面目全非,只有一個封了口的油紙袋子還算完好。
袋子一開啟,從裡面掉落出來幾張紙,密密麻麻寫的全是字,但是我跟大頭佛撿起紙,大眼瞪小眼互相望了半天,兩個人都不怎麼認字,紙上寫的什麼,完全看不懂。
“先收起來吧。”我把散落的紙張全部撿起來,隨即就發現幾頁紙之間夾著一張照片。
那個年頭,對這種東西接觸的太少,我不知道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攝下來的,但是看到照片內的場景時,心裡就咯噔一下,說不上是驚訝,還是欣喜。
照片的主景是一道大門,兩輛馬車正一前一後的從大門走進去。馬車的車廂上蓋著一層布,本來什麼都看不清楚,但是照片的拍攝者肯定發現了什麼,所以特意拍下這張照片。我仔細的看,看著看著,突然發現走在後面的那輛馬車所蒙著的布,恰好被風吹起一角,從布後面,露出一張臉。
我對這張臉太熟悉了,儘管照片拍攝的不可能像近距離觀察那樣清晰,但我還是看得出來,那是老蔫巴的臉。他正可憐巴巴的蹲在馬車裡面,透過被風吹起的布角,朝外看著。
一下子,事情的脈絡就明瞭起來。這個老刀子手下的人肯定是從照片上得到了什麼資訊,一路追趕過去,但是中了九黎苗人的道,被毒的面目全非,橫死在河溝裡。如果這樣想的話,那麼九黎苗人,或者說老鬼他們的下落,肯定就在照片上的場景裡面。
“你認得嗎!這是什麼地方!?”我拿著照片匆忙的詢問大頭佛,大頭佛搖搖頭,但是我猜測,老刀子的手下漂流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那個地方距離這裡不會特別遠,從那道大門的規模上來看,大門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