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接過藥去給老苟換,老苟沒力氣說話,但還能認得出我。苟半仙換完了藥,抱起他孫子,守在老苟身邊,一家人看上去悽悽慘慘,很可憐。苟半仙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不好意思的提到了續命圖的事,這是我對他的承諾,苟半仙說自己無所謂,只是想討一張圖,讓老苟能續一命,多活幾年。
“這事,我放在心上了。”我道:“遲早都會兌現。”
“那就先謝謝了。”苟半仙連聲道謝,接著想了想,道:“我孫子過去引你的時候說的話,那不是玩笑話,我推演過,是有個人已經死了。”
“誰?”
“她。”苟半仙在地上寫了個“她”字,道:“一個對你來說,重要的人,我算不出她到底是誰。”
這個她字,讓我聯想到了女人。是誰死了!?我腦子裡一陣模糊,難怪在聽到苟半仙孫子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會隱隱的不安。
小九紅?七七?苗玉?對於我來說,她們不管出現的時間長短,無疑都是重要的。這個訊息頓時讓我如墜冰窖,坐臥不安,心裡的寒意一股接著一股。
“老弟,你這個人,真的有點複雜,有的事,連我爺爺也推演不清楚。”苟半仙道:“說到底,我們苟家是想幫你的,當時不管事兒是怎麼個來龍去脈,要不是你把我爺從霸坑魚肚子裡放出來,天知道他老人家還得在裡面被困多久。但是老弟,我們盡力,推不出個十成十,能說出來的,會告訴你。”
“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我望著苟半仙,覺得他既然開了頭,後面肯定還有別的內容。
“這話,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講,每個人以後的路,其實都有定數,別的事,不多提了,我就覺得,你能應付的過去,只有一件事,你一定一定要牢記在心。”苟半仙鄭重其事道:“別的人,你不用考慮,水來土掩麼,只有一個人,是你畢生的死敵,你要全神防備。”
“是……另一個我?”聽到苟半仙的話,我就有了很強的預感。
“沒錯。”苟半仙道:“這個事,是排教的紅娘子逼著爺爺去推演的,但那人的命格也被抹掉過,爺爺推不出。那人遲早會到大河灘來,他要找一個東西,一旦讓他找到,就算當年七門的龐大出來,也收拾不住他,你切記!”
“他已經來了……”我心裡泛起一股掩飾不住的擔憂,以為那個像我的人尋找的,大概是禹王留下的九鼎,但苟半仙說不是。
我跟苟半仙聊了一會兒,問他以後的打算,苟半仙垂頭不語,現在排教正四下搜尋他們,日子過的很不安穩。
“這些是是非非,真的不想再攪合了。”苟半仙摸摸那孩子的頭,道:“想過幾天安穩日子,刀口舔血不是常事,活了一把年紀,才知道踏實點比什麼都強啊。”
我們的談話就說到這裡,苟半仙給我留了個地址,是他們苟家還沒發跡之前的老家,他想帶著老苟還有孫子回老家隱姓埋名去生活。
當天夜裡,我送苟半仙他們三個走了十幾里路,讓他們趁夜遠走,然後跟彌勒順原路返回,這片河灘也沒有什麼價值了,我們也得離開,在河兩岸關注河底九鼎的勢態。走到半路的時候,頭頂驟然閃過一道雷,雷聲就那麼一響,好像震的大地一陣抖動。
“驚蟄了。”彌勒抬頭望了望天,道:“過了子時了,這會兒已經到了驚蟄。”
驚蟄一到,就代表整個冬天徹底的過去,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不遠處的大河河面上,晃晃悠悠飄過去二三十盞燈。看到這些漂浮在河面的燈,我覺得有些訝異,因為這樣的燈,明顯是“引路燈”。
在河灘的舊習俗中,老輩人都認為那些失足或者各種禍亂死在河裡的人,完全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該往何處,所以都會聚集在當時死去的地方,久而不散。那些冤魂厲鬼聚到一塊兒,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