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謝弦,立刻迎了上去,若是能安只尾巴,恐怕已經搖來搖去了。
“娘,您走了這麼遠的路,肯定累了,我已經吩咐了寺中的沙彌,準備好了齋菜熱水,您好洗洗臉,吃口熱湯熱水。”
程彰目瞪口呆看著搖身一變就體貼懂事的兒子——這麼些年就沒見過他這麼懂事一回。
他心裡頗不是滋味,陰□□:“你老子我也走了半天的路,一大早就從行宮過來了,一路上翻山越嶺,冷的夠嗆。”
謝弦對這父子倆的暗戰似毫無所覺,招招手:“阿羽過來。”
謝羽垂著腦袋,蹭到了謝弦面前,認錯認的毫無壓力:“娘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後續表現一定要好,不然之前演的就全砸鍋了!
謝弦才被程彰當面認錯,緊跟著閨女也垂頭認錯,雖然知道她多半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也還是決定不揭穿她了:“聽說你離開程府之後,住到了周王府上?為娘只是想謝謝周王收留你。”
謝羽立刻精神了:“娘你謝他做什麼啊?若不是我,周王早被下面人騙了。”又抱怨:“當初若不是周王,我跟穆原也不會到長安來啊。”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周王。
穆原趕緊湊過來表忠心:“對對對!乾孃,這事兒都賴周王!要不是他揪著我不放,阿羽也不會跟著來長安了。”在謝弦嚴厲的眼神之下,心虛不已:“幹……乾孃,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謝弦似笑非笑:“對啊,不是故意要打劫的是吧?”
大冬天的,穆原後背上起了一層冷汗。
有些事情,他是想瞞著的,沒想到卻被謝弦給摸了個底透。
謝弦淡淡道:“你爹將你託付給了我,我本來應該好生教導你的,只是這些年實在忙,想著寨子裡又全是你爹的舊部,想來應該很疼你,這才將你留在了寨中,沒想到你準備繼承你爹的衣缽,我已經讓你三叔回寨子裡去了,等你跟穆小六回去之後,他必定會好生教導你成材的。”
穆原只覺渾身的肉都在疼,恐怕在不久的將來他不是去向穆小六送飯送藥,最大的可能是做一對難兄難弟,等著別人送飯送藥。
程彰對穆原的情緒有幾分複雜,做了他幾個月的兒子,雖然一度令他頭疼,但是當初卻是真正為他的回家而高興過的。
此刻聽得他叫謝弦娘,不免要問及他的來歷,謝弦無意講自己當初平了穆家寨之事,只道:“一個故人的兒子,過世時託我照管長大。”
程彰瞬間從謝弦的輕描淡寫裡聽出了不同尋常,暗思當初穆原就說過他親孃過世很早,那謝弦的這個故人就耐人尋味了。
不過二人久未相見,這些年對彼此的生活都毫無所知,卻也不必急於這一時。
謝弦既說要見崔晉,自有程家的人去尋崔晉。
崔晉看完了謝羽的哭戲,便帶著蔣祝躲開了,免得程家兄妹尷尬。
蔣祝還感嘆:“沒想到阿羽這麼能哭。”
崔晉笑道:“她要哭的不賣力,到時候可就要捱揍了。回頭吩咐沙彌往她房裡多送些湯水,哭了那麼久,是該補點水了。”
“王爺是真心關心阿羽姑娘?”
“你猜她聽說是本王吩咐送的湯水,讓她多喝點,你說她會不會惱羞成怒啊?”
蔣祝:“……”
人還是不能高興的太早,崔晉去見謝弦的時候,還是滿懷了希望的。他從小就知道,蔣皇后跟謝弦是閨中蜜友,二人從小玩大,若非謝弦後來不得不回北海郡,又是征戰多年,恐怕他也有機會親自見一見謝弦。
謝弦當年懷著謝羽,還向蔣皇后寫信:“……已診出再次有孕,竟怕見斷肢殘骸,恐無征戰之血勇,擬謀退路……”
那是崔晉所知的謝弦最後一次向蔣皇后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