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了電話。
“依依,你拿到快遞了吧,薛裴那份我也一起寄過來了,你改天有空就順路拿過去給他吧。”
突然聽到薛裴的名字,朱依依恍惚了幾秒。
“你們聯絡上他了?”
“嗯,前幾天打電話回來了,說前段時間去寺廟裡了。”朱建興在電話那頭一邊下著象棋一邊說著,“他是做生意的嘛,迷信也很正常,你看我們樓下那個大老闆不也年年去寺廟禮佛。”
“嗯,也是。”
朱依依含糊地應下,打算明天就把這些東西給薛裴寄過去。
她拆開快遞包裝,想著明天給曉芸拿一些過去嚐嚐,剩下的她全放回了廚房的櫃子裡儲存起來。
她似乎也習慣了,有什麼好吃的都想和陳宴理一起分享。
只是,不知道以後還沒有機會。
這麼想著,心裡有些泛酸。
正發著呆,就聽見有人敲門。
心裡雀躍了一秒,她跑到浴室的鏡子裡整理了一下頭髮,才跑去開門。
開啟門,薛裴站在門口,臉色蒼白,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單薄,眼瞼上方還貼著繃帶,整個人看起來像被風一吹就要倒,沒有任何攻擊性。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看到他臉上的傷,拒絕的話咽回了喉嚨。
距離那天的事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她沒想到傷口竟然還沒好。
“進來吧。拖鞋在鞋架上。”
朱依依想著,正好可以讓他把家裡寄過來的特產帶回去。
而薛裴望著鞋架上的藍色拖鞋,視線停駐了許久,他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麼,臉色沉了沉。
原來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薛裴走進門時,腳一跛一跛的,朱依依瞧著不太對勁。
似乎看出了她心裡的疑問,他裝作不在意地回答道:“那天地上有塊玻璃扎進去了,沒及時處理好,落下了病根。”
朱依依心裡一顫,倒熱水的手偏了下,差點燙到自己。
“哦。”
“春節這段時間,我去了寺廟裡誦經,這一趟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也放下了很多事情,我才知道我以前的行為有多可憎。”
“所以,我今天來,是想向你道歉的,”薛裴的語氣很誠懇,似是在真心懺悔,“前幾天,我約了阿理出來,已經和他當面道過歉了,不過他沒接受,我能理解,我那天確實太過分了。”
朱依依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見他不像是在撒謊。
“其實你說得對,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後我只希望能和你像家人一樣相處,我現在已經有了正在相處的物件,不會再對你造成任何困擾,也不會再有越界的行為。”
薛裴的話,讓朱依依稍稍放下心來。
她和薛裴本就不該走到這一步,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能和他友好相處。
聊了一陣,朱依依進廚房給他拿家裡寄過來的年貨,走出客廳時,卻見薛裴靠在沙發上,眉頭緊緊皺著,大滴大滴的汗沿著臉頰往下掉,似乎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怎麼了?”
“不好意思,腿上的傷口好像發炎了,我要先回家換藥。”薛裴唇色蒼白,說話只剩氣聲,苦笑著說道,“看來今天來得真不是時候。”
“讓我看看。”
朱依依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褲腿,果然右側小腿包紮的傷口已經滲出了血水,將整片繃帶都浸溼了。
即便隔著繃帶仍能看見裡面腐爛的肉,過於觸目驚心,朱依依的手像觸電一樣倏爾縮了回去。
“這麼嚴重,你怎麼不去醫院看看?”
薛裴低著頭,悶聲說道:“這是我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