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對待他,就像對待自己的得意門生,放心的與他配合。
鍾應主要承擔著十絃琴與築琴的演奏。
在遺音雅社首演之時,無法登上舞臺的十三絃築,總算等到了屬於它的舞臺。
厲勁秋安靜站在臺下,仰望眾多民樂大師的合奏,聆聽千古樂器綻放的響動,心中竟然升起了強烈的衝動。
這琴、這鐘、這琵琶,由千百年前不知道的制琴師們斫制,歷經戰火別離,重新相聚,為的,就是奏響這一首首千古遺音。
詩詞仍是千年前的詩詞,樂曲卻不再是淒涼哀婉的樂曲。
它們經過了繁華盛世誕生者的指尖,灌注了全新的蓬勃生命力,昭示著亙古不變的中華血液依然持續沸騰。
演奏結束,厲勁秋覺得刺眼,抬手去揉。
沒等心中萬千感慨,被他揉出眼簾,鍾應就笑著過來給他派了新的任務。
秋哥,剛才你聽的,是遺音雅社的樂曲合奏,但是我們希望在這首合奏之前,能夠由你幫忙譜寫一曲交響。
好!厲勁秋鬆開手,眨著眼問,什麼主題,什麼樂器,你說,我馬上動筆。
天才的自信,令鍾應笑出聲來。
樂器會按照現在的民樂樂團形式,新增小提琴、大提琴,對音色做一定的補充。你想加什麼樂器都可以。
畢竟是清泠湖學院首演的音樂會,數千位音樂家預備役整裝待發,都願意為這一場千古遺音,做出貢獻。
不過,鍾應認真的要求的:但是,我們的開場,是一首《挽柩歌》。
哦厲勁秋覺得這名字還挺空靈飄逸,那是什麼歌?
周圍發出善意的笑聲,大師們聽到了作曲家的問題,都覺得這位鍾應的秋哥,實在是比傳聞中更加可愛親切。
不像一個脾氣冷漠傲慢的年輕人。
厲勁秋不明所以,從大家的慈祥視線,都覺得這《挽柩歌》不同一般。
他皺眉看向鍾應。
鍾應勾起嘴角,說道:《挽柩歌》是一首送葬曲。
厲勁秋震驚了,他等著聽高雅肅穆的漢樂府,沒想到竟然以喪曲開場?
為什麼!
他不禁問出聲。
大師們的視線更加慈祥,鍾應收起了笑意,低聲唸誦道: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落,人死一去何時歸。
蒿里誰家地,聚斂魂魄無賢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躕。
一首《薤露》,一首《蒿里》,詞曲哀婉,聲聲別離。
哪怕只是唸誦這些詞句,都能感受到字裡行間的悽清苦怨。
可鍾應卻說:我們想以一首《挽柩歌》,悼念遺音雅社故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