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得登臺,窘迫得沒什麼機會小提琴演奏者,如何成功蛻變為優秀指揮家,足夠知情和不知情的人津津樂道。
可厲勁秋講的不是這個。
他說:每次我聽到連凱的事情,都會感慨這世上怎麼會有脾氣這麼好的傢伙。
我一直很好奇,他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和於美玲結婚的。
因為我每次聽到他的名字,都是因為於美玲歇斯底里的罵他,而他巋然不動,始終堅持自己的想法,還幫樂團勸動了於美玲。
鍾應還不知道,厲勁秋聊起這種內幕小道,充滿探究的興趣。
他描述裡的連凱,似乎是一個脾氣很好很好的指揮家,總能平靜的面對怒火,然後平靜的告訴樂團:沒有關係,她只是心情不好,不是那個意思。
完全沒有被於美玲罵得改變想法的樣子,反而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無論女王陛下如何頤指氣使。
於是,能夠頂著壓力,捱罵還堅持想法的指揮家,成為了各大樂團爭相邀請的物件。
畢竟,他不是單純捱罵,而是完美應對於美玲的刁鑽刻薄,成功的在捱罵之後,讓樂團與大鋼琴家,找到奇特的平衡,達到完美統一。
僅僅透過厲勁秋幾句話,鍾應都能感受到連凱的溫柔內斂,善解人意,柔韌堅定。
鍾應沒有見過他,卻覺得自己熟悉這樣的性格。
忽然,他的眼睛裡閃過驚喜,原來,熠熠像爸爸。
是嗎?厲勁秋端起茶杯,挑眉笑道,那她確實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也難怪於美玲會對她那麼嚴厲
厲勁秋哈哈笑道:畢竟,她像她爸,她媽直接父女倆一起管教一起罵。
鍾應之前為了可憐熠熠傷心的情緒,頓時哭笑不得。
本該沉重的事情,厲勁秋聊起來輕鬆愉快,惹得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同情熠熠還是該同情連凱。
這麼固執己見,聽不進建議的傲慢女士,倒讓鍾應想起了另一個人。
他沉默片刻,說道:其實熠熠媽媽的性格,倒是很像於先生。
哪一個於先生?
厲勁秋想了想,幫忙敲編鐘的鼓師於經業?
嗯。鍾應點點頭,方老師講述的於先生,是和馮先生不錯的朋友,和遺音雅社關係也融洽,可惜,我見到的於經業不是方老師描述的那麼好。
鍾應很少評述外人的過錯、優劣。
於經業對於他而言,就是遺音雅社之外的外人。
但是,沈聆留下來的日記,詳細記錄了每一場義演的募捐數量,所思所想。裡面提及的於經業不得不令他產生一些個人的見解。
沈先生說,於鼓師天賦極佳,如果認真司掌編鐘,必然能在聲樂上獲得一番造詣。可他始終以戲班敲鼓的習慣,來改變他們給編鐘定好的曲譜,甚至對遺音雅社別的樂器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