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蘭愣愣的看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對,你會什麼,你就教她什麼。
她喃喃複述,眼睛閃爍著一絲光亮,即使聲音沉痛無比,她也飽含期待的說:
小應,你去了,不要只教她二胡,你還可以教她古琴、教她琵琶
方蘭一雙眼睛止不住流淚,又勾起寬慰般的苦笑,她很聰明,很有天賦,什麼都能學會。
好的,方老師。
鍾應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他立刻答應了下來,我會問她,她喜歡什麼,我就教她什麼。
他們都是經歷過至親去世的人,更能感受那份痛苦。
只要教會熠熠,能讓方蘭感到安慰,鍾應絕不會吝嗇於教導。
畢竟,熠熠確實是個天才。
即使琴行氣氛凝重悲傷,也沒有人苛責這位脆弱的女士。
連嘰嘰喳喳的周逸飛,都安安靜靜的睜著眼睛,看方蘭邊哭邊笑,給了鍾應熠熠的地址,不敢亂吱聲。
蘭姨,我陪你去拿照片吧。
絮姐見她交代完,便伸手扶著她,不願她沉浸在自己的傷痛,賀先生該等急了。
也就是提起賀緣聲,方蘭才稍稍振作了一些,隨著絮姐的攙扶,走進了樊林。
樊成雲看著他們走遠了,低聲叮囑道:
小應,你教孩子,我是不擔心的。但是你和孩子的父母說話,一定要注意考慮周全。有事,就聯絡我。
還有,琴館的樂器你儘管拿去,要是不方便,請小孩兒過來學也沒問題。
他認真為孩子考量,現在暑假了,她應當也有空閒。
鍾應點點頭,送走了師父,低頭研究起方蘭給他的地址。
熠熠住在隔壁市,來回得一小時。
不算遠,但也不近。
鍾應考慮著路程,卻聽到一聲討好的呼喚。
鍾哥,我的親哥。
周逸飛的眼睛跟燈泡一樣亮,早把熠熠的地址記進了心裡,仍是諂媚的笑道:
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這話聽得鍾應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小崽子唰地一下被提拎了起來。
少添亂!
厲勁秋動武又動文,你敢偷偷跑過去,我就告訴你媽
你早戀,你想帶別人十二歲小女孩私奔。
臥槽!周逸飛當場國罵,連掙脫都忘了,小叔你怎麼這麼惡毒呢!
這狀要是告出去,他媽能打他個半死不活,等高中畢業那就不是學醫了,至少得被髮配充軍!
果然早戀是小朋友的洪水猛獸、錦囊妙計,周逸飛滿臉寫著我想見熠熠,最終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厲勁秋回家。
沒了小朋友和方蘭的琴行,重回了一貫的靜謐。
絮姐將熠熠的影片,當做背景音樂播放出來,更顯得空靈幽靜。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她問。
鍾應坐在那兒,想了想,說道:等方老師跟熠熠的媽媽聯絡一下,我再去。
帶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