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還有幾件落單的青銅鐘磬、陶壎,仔細的保管在玻璃櫃裡。
厲勁秋走進去,竟然還見到一張七絃琴!
他難以置信,這些全是華人互助會買回來的古董樂器?
不止是華人互助會,還有清泠湖商會、學院校友。
鍾應走過去,拿起那隻造型古樸的陶壎,說道:像這種陶壎、鐘磬,則是清泠湖博物館原樣複製的文物,送給學院作為教學用具。
樂器室儲存的樂器,誕生時間悠久或者短暫,都因為它們品相完好,能夠彈奏,所以沒有送去博物館當作展覽品。
清泠湖學院的老師們,每一年都會為這些琵琶、二胡尋找新的主人。
鍾應仰頭看著那些珍貴的古董,說道,哪怕它們暫時找不到主人,老師們也會時不時取出它們,帶它們走出樂器室,走進課堂或者登上舞臺。
寥寥幾句,厲勁秋都能感受到清泠湖學院對這些樂器的用心。
老師們為樂器挑選主人,又何嘗不是在進行著一場默契的傳承。
他視線掠過那些雕花琵琶,每一把都擁有相似的模樣,彰顯著千年樂器流傳至今的文化。
但他又看了看那些二胡,心裡充滿好奇。
馮元慶的二胡,明明是帶回了國,怎麼還有人不停的往學院送買回的二胡?
於是,他問道:馮先生的二胡也遺失了?
沒有遺失。鍾應勾起淺淡的無奈,只可惜它原原本本的回國,卻被燒燬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他並沒有說明二胡怎麼樣遭到燒燬,厲勁秋仍能感受那份憂傷惆悵。
馮元慶失明的眼睛,燒燬的木架、二胡,都是不可彌補的傷痛。
這一室的二胡高高懸於牆上,倒像是許許多多的人,願意攜手往前的象徵。
幸好,鍾應不是沉湎於悲痛的性格。
他笑著繼續說:所以賀先生為馮先生找到了一把品相極好的黑檀六角蟒皮二胡,後來傳給了柏老師。
爺爺曾經幫忙修正過琴筒,也說那是一把絕好的民國樂器,不比馮先生原來的二胡差。
不比原來的差,始終不是原來的。
可這想法只在厲勁秋心裡過了一遍,不打算說出來。
二胡的文化底蘊遠不如古琴、琵琶,起源於民間藝術,自然也遭了不少輕視。
厲勁秋收起一腔愁緒,感慨的端詳樂器室裡的二胡。
雕花頭的、六角八角的、黑檀紅木的。
平時看不出玄機的二胡,齊整整的擺放在一起,連厲勁秋這種門外漢都能看出區別了。
他分辨不出這些二胡的年代,卻能感受到空氣中燃燒的靈魂。
絃線上承載著音樂,音樂寄託著靈魂。
又在一代又一代主人奏響的旋律裡,煥發出新的光彩。
忽然,他視線一掠,看到了空蕩只剩固定架的牆面。
這些空缺的呢?厲勁秋問道,是為以後進來的樂器,預備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