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 一個手機都沒剩下。
厲勁秋皺著眉,走在清幽宅院,絲毫沒有欣賞美景的興致。
他抱怨道:我還真以為載寧大師是什麼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擔心我的手機影響了他的長壽。結果
厲勁秋聲音很是不屑,他就是彤彤恨死了的那個漢奸啊。
周俊彤剪髮明志, 厲勁秋印象深刻。
他向來不關心外人,為了親愛的好妹妹和鍾應,他還是認認真真瞭解了沈聆和寧明志。
八十多年前的一段高山流水,曾經也算一生得一知己的喜悅。
誰能想到,等到患難見真情的時候, 寧明志的所作所為, 竟然比貝盧編造的友誼更為寒心。
厲勁秋眺望園林拱門, 見到君子院三個大字,頓時冷笑道:
我現在都想給寧明志作曲了。
《金色鐘聲》給了他為民除害的信心,他揚起下巴,示意牌匾,曲子就叫《偽君子》怎麼樣?
鍾應笑出聲。
事實上,厲勁秋來到載寧宅邸後,一言一行都忍不住令他勾起嘴角。
哪怕是剛才喋喋不休的抱怨,他也聽得趣味盎然。
硝煙瀰漫、規矩繁多的院落,唯有厲勁秋這樣不受拘束的自由性格,能夠盪滌所有密佈烏雲。
鍾應挑起眉梢去看君子院的君子,雲淡風輕的回道:
偽君子聽了你專門為他而作的《偽君子》曲譜,估計絲毫不會感到害怕,還會覺得你在讚美他。
短短几天,他已經充分了解了寧明志這個人。
遠比貝盧心思叵測,又十分的容易理解。
他對自己的行徑一清二楚,做盡虧心的事情,依然不怕有鬼敲門,還敢直白坦蕩的說給爺爺聽。
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遺音雅社的樂器流失,是他要救沈聆。
遺音雅社的音樂家受難,是他們過於固執。
即使是他的親生父親,為他的奴顏屈膝羞愧難當,氣得撒手人寰,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一個冥頑不靈的老頭子,不聽他的勸告。
寧明志靈魂裡跪給了他的天皇,自然認為他沒錯。爺爺來,對他一頓迎合,他覺得理所當然;我來,對他一頓斥責,他覺得無所畏懼。
鍾應一邊說,一邊想起寧明志蒼白醜陋的老臉。
也許,他只會為一件事感到怒火中燒,氣到心臟驟停
什麼事?
厲勁秋充滿好奇,他就愛聽這個。
然而,鍾應笑了笑,視線意味深長的落在遠山身上。
這載寧宅院四處都是監控,身邊還要安插一個聽得懂中文,時時跪著彙報的探子,可謂是天羅地網。
鍾應心裡清楚,一句不說,推開了猗蘭閣的大門。
安靜的築琴擺放於琴桌,莊重清幽,哪怕世上千年,對這張十三絃築來說,也不過是轉眼一瞬,浮雲如煙。
他拿起輕巧瑩潤的竹尺,低聲唸誦: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不採而佩,於蘭何傷。
寧明志想的,只有沈聆,寧明志怕的,也只有沈聆。
如蘭枝玉樹般純粹的沈先生,正像這一曲《猗蘭操》,牽動著寧明志的心思,卻對寧明志棄之如敝履。
真想擊潰寧明志厚實的心理防線,讓他罪有應得,還得依靠八十年前的一場孽緣。
鍾應不解釋,仿若凝視築琴,起了個樂曲的前奏罷了。
厲勁秋專注看他,顯然不懂這首詩詞的深意,更不懂鍾應為什麼執尺而不擊築高歌。
眼前這張細頸築琴,厲勁秋在樊林琴館,見過相似的琴絃,由鍾應擊響,聲悽樂哀,著實獨特。
他等著鍾應縱情於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