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來,比任何時候都要焦急。
我、我會盡快聯絡我的老師,而且在結束展覽之後,回一趟貝盧博物館。那張琴、那張琴
她聲音急切,甚至打結,神情比她聽到鍾應詆譭貝盧更加震驚詫異。
我一定會再次確認它的修復記錄。但是
鍾應見她猶猶豫豫,仍是耐心的等待她的提問。
終於,尊敬貝盧的年輕修復師,謹慎的問道:鍾先生,你之前說貝盧先生趁人之危,偷走了十絃琴,還編造了他和沈聆的友誼故事那個故事,真是假的嗎?
這個問題彷彿觸及了她多年的信仰。
她詢問時甚至不敢聲音太大,免得驚擾了上空盤旋的幽魂。
鍾應一向堅定,這時候卻不忍心給一個簡單的回答。
因為她眼眶泛紅,似乎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就會難過得哭出聲來。
沈先生已經去世很多年了,貝盧編的故事真真假假又有什麼意義,關鍵在於
鍾應平靜說道,這琴不是真的。
周俊彤呆愣的站在原地,鍾應提著琴箱和樊成雲快步走出博物館。
他們坐上等候已久的車輛,門剛關,就聽到樊成雲低沉的叮囑司機,回樊林,我們得再查查沈先生的日記書信,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一轉頭,他盯著鍾應算起賬來,你把日記的事情,告訴了貝盧的文物修復師?
師父,那個周俊彤真的相信貝盧編造的故事,也確實喜歡文物。
鍾應言辭懇切,我不希望這樣的好人,一直尊敬一個可恥的小偷。而且她知道這琴是假的以後,看起來好像很傷心。
樊成雲猶豫許久,最終沒有批評鍾應的冒失。
他閉上眼依靠在車座上,無比疲憊。
何止是她。
樊成雲聲音宛如喟嘆,多少人都為了這琴傷心至死,難以瞑目。
車輛在喧囂城市裡穿行,遠離了市中心的繁華,漸漸開往僻靜處,最後停在一片寬敞院落前。大門懸掛著復古牌匾,寫著樊林二字。
鍾應跟隨樊成雲,徑直走進了樊林北側的琴館。
充沛的陽光隨著他們照入內堂,裡面整齊擺放著無數樂器。
古琴、琵琶、二胡、編鐘、十三絃築,皆是琴館原主林望歸,用了大半輩子的時間所制的作品。
琴館正中央的位置,擺放著簡單供桌。
一張鑲框的彩色遺像掛在牆上。
樊成雲走進去,點燃一柱清香,端正的插在香爐裡。
望歸,雅韻還是沒能回來,你得再等等。
可惜,彩色遺像上的故人,已經無法笑著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