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老師不止是鍾應,還有馮元慶,還有柏輝聲,還有方蘭。
有些人來到了現場,有些人再也不能來。
可是她短暫孤獨的人生,因為這些老師們變得燦爛輝煌。
讓她鼓起了站上舞臺的勇氣。
它是曾經一首即興曲,就創作於這把名為朝露的二胡上。
熠熠看著整個音樂廳的觀眾,笑得燦爛,我給它想過很多名字,但我卻發現,只有一個名字最適合它。
她的聲音溫柔,甜甜的童音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熠熠。
她笑著告訴所有人,這首由朝露奏響的即興曲,名字就叫《熠熠》。
是熠熠生輝的熠熠,是熠熠發光的熠熠,是熠熠閃爍的熠熠。
是熠熠存在的意義。
也是從悲傷痛苦之中,伴隨著一聲嬰兒啼哭,誕生於世的熠熠。
連生熠穿著普通的可愛t恤和短褲, 和在家裡一樣抱起了朝露。
不一樣的是,她真正的擁有了許多聽眾,擁有了會對她說我愛你我喜歡你的粉絲。
即使這樣的喜歡短暫, 即使離開音樂廳他們睡一覺就會忘記。
她也快樂得不能自已。
音樂廳重回安靜, 連生熠拉開了銀白色的弓弦。
那首悲傷憂鬱的《熠熠》,擁有一段低沉的序曲, 沉入了不為人知的角落, 就像她自己,遠遠的見到光,遠遠的躲在黑暗裡。
沒有了最後的顧慮,她的朝露爆發出了喑啞淒涼的哭聲, 為她奏響了證明她存在的《熠熠》。
朝露的胡弦, 盡情的飛揚著連生熠的思緒。
黑暗中窺見的光芒, 是她的舞臺亮起的明燈,慢慢的講述著連生熠的一生。
痛苦是她的靈魂顏色, 她的記憶永遠是一片漆黑。
那是連生熠,《熠熠》的旋律痛苦得令觀眾心臟抽痛。
彷彿那支握在熠熠手中的白弓,變成了刀刃, 挑在聆聽者心間。
她是在光芒中誕生, 沉入黑暗的姑娘。
她唯一的祈求, 就是能夠從黑暗中走出來, 重新沐浴陽光。
二胡的哀怨傷痛,遠遠超過了鍾應曾在維也納聽過的即興。
連生熠在傾訴、在抱怨、在發洩。
鍾應泠泠古琴的伴奏,將那些深沉如墨的黑暗,攪得更加陰沉。
突然,胡弦迸發出了一絲高亢的聲音。
就在那個時刻,那個瞬間,黑暗中的連生熠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小心翼翼,捧著自己脆弱的心,見到了真正的光明。
她走得很慢很慢,慢到二胡的銀絃斷斷續續,彷彿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