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鍾應認真的說, 蟒皮、黑檀、六角, 已經很接近柏老師的二胡了。
這麼專業的判斷方式, 厲勁秋就算是專家都自愧不如。
他還沒開口讚美, 就見鍾應猶豫補充:但是
鍾應捧著臉頰,皺眉盯著那把漆黑二胡,說道:這是錄影傳出來的聲音,很依賴裝置的轉錄以及音響播放的音質。我有可能聽錯, 或者收音裝置沒有錄入雜音。
一場非專業錄影的錄製,著實會受到無數影響。
鍾應哪怕是個金耳朵, 都不敢貿然的作出定論說:對, 沒錯,她的二胡就是如此的優質,不會在演奏中出現絲毫干擾音。
所以,他每次辨別遺音雅社的樂器, 非常苦惱。
苦惱於高畫質裝置,不夠高畫質。
苦惱於仿製、新制的樂器, 越發的喜歡做舊, 不上手根本辨別不出真實年份來。
鍾應重播小女孩的《猛虎行》, 鏗鏘恢弘的曲調,隨之迴盪琴行。
螢幕裡,二胡的琴首晃晃悠悠,像一個人伴著音樂點頭附和,給小女孩打著節拍。
絮姐沉默片刻,說道:就算你聽錯了,我也不會看錯。
她自信滿滿,挑起視線,指著模糊不清的鏤空雕花,這樣的形狀,沒有樂器廠出過模具,而且那些手工製作二胡的大師,我都有聯絡。他們說葵紋向火,二胡屬木,木生火,又加上馮老師的二胡被火燒燬過,他們都迷信,覺得不吉利,所以絕對不會選這種雕刻。
鍾應和厲勁秋唰地一下,看向絮姐。
這麼五行相生相剋的專業理論,符合中國傳統樂器製作原理。
但是,絮姐連國內二胡製作大師的想法都能說得一清二楚,實在是令人震驚。
厲勁秋的震驚寫在臉上,僅次於當初絮姐說自己是馮元慶學生群群主。
而鍾應就沒他那麼委婉了,錯愕出聲。
絮姐,你怎麼社交圈都發展到二胡製作大師那兒去了!
絮姐漂亮的細眉一挑,眼睛盡是光亮。
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嗎?平時你和樊叔滿世界到處跑,琴館裡的古琴、琵琶、二胡、編鐘,可都是我在保養。
她細數自己的功勞苦勞,充滿了大師姐的當家為柴米的辛酸。
除了編鐘,我只能跟文物修復師請教怎麼保養,別的樂器,我可是費盡心思,找了多少名家,賣了多少人情,才能得到現場參觀學習的機會。
一位精通樂器保養的全才,閃閃發光,作為鍾應和樊成雲的堅實後盾。
鍾應張了張嘴,他太瞭解絮姐的能言善辯和通用套路了。
你又拿師父做人情。
絮姐笑容燦爛得意,樊叔叮囑我多學多問,什麼人情他都同意的。再說了,我不多學學,怎麼對得起師父當年的厚望。
她不是什麼天賦絕佳的斫琴師。
師從林望歸多年,只能照著流程斫制一些音質平平的古琴出來。
時日久了,她便另闢蹊徑,選擇成為通才,專注學習樂器保養與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