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晨星的出現,卻讓那根紅繩在他這裡,已經徹底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
「重要。」明維似真似假地揚起嘴角來,「陸總是給我發工資的人,送的東西當然重要。」
陸封州的視線順著他的話停留在他臉上,漆黑的眸中不帶情緒地審視了他片刻。半晌再冷淡開口時,卻問出了連自己都不曾料到的話:「只是這樣?」
明維眸光輕輕滯住,摸不清他問話的意圖,遲疑片刻以後,謹慎而又小心地將問題踢了回去。
「陸總想聽什麼答案?」他託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問。
彷彿無論陸封州想要什麼樣的答案,他都能做到傾盡所有去滿足。分明嘴上說的是沒心沒肺的話,面上裝出來的,卻是一副眼裡只容得下你的專注與深情。
往日裡明維這樣看他,陸封州都只當作是討好自己的手段。他見慣了明維這副模樣,卻從未有哪個瞬間像此刻這樣覺得,明維的這副表情,配上他嘴裡說出來的話,讓他有點心生厭煩。
他伸出手扣住明維的下巴,擰著眉頭將他的臉朝旁邊推去。不知道又哪裡惹到他,明維兩隻手抱緊他的手臂,神情乖順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看著他這副故意賣乖的模樣,陸封州不置可否地輕哂出聲。
球桌那邊,陸封州的朋友忽然抬高嗓門問:「星星怎麼還不回來?」
「被老夏叫去打牌了吧。」溫嘉盛不以為意地接話。
有溫嘉盛的無心插柳在前,話題不知道怎麼的,就從明晨星那裡轉到了旁人身上。
「還有心思來打牌,老夏傢俬生子的問題解決沒有?」球桌邊旁觀他們打球的人問。
「解決了。」溫嘉盛順口回答,「人第一時間就帶去醫院做了親子鑑定,和他們夏家沒有血緣關係。」
最先提明晨星的那位朋友停下動作,抬眼看向他們問:「我聽說明家也有個私生子?」
關心老夏的那人面露詫異,「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聽到一點風聲?」
最後解惑的任務還是落在了溫嘉盛頭上:「很久以前的事了,接回去沒多久,明太太就作主把人送出了國。」
那人臉上詫異更甚,「你們都知道?老陸也知道?」
陸封州坐在沙發裡,手還按在明維臉上沒有鬆開,聞言也只是掀起眼皮來,漠不關心地開口道:「聽說過。」
「送出國了?」球桌前的朋友摸著下巴分析,「明太太這事做得模範又體面,既對外彰顯了自己的大度與教養,對內又將私生子搶奪繼承權的可能性扼殺在了搖籃裡。最重要的是,出國這件事聽起來光鮮亮麗,然而私生子這些年在國外是死是活,國內又有誰會知道。」
「明家的那個私生子,星星小時候見過沒有?怎麼都沒聽他提起過。」另一人接著問。
「應該沒有。」分析的朋友搖了搖頭。
「也可能是見過,只是不記得了。」頓了頓,溫嘉盛語調懶散地補充,「他九歲那年,不是發過一場高燒嗎?」
對話進行到這裡,就沒有再繼續下去。
明維面上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耳朵卻將他們的話一字不漏地聽了下來。
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陸封州按住他下巴的那隻手,又將他的臉輕輕掰了回來。
「你很感興趣?」陸封州不冷不熱地問。
對上他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眸,明維尚且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什麼?」
「你對明傢俬生子的事情,很感興趣?」陸封州吐字清晰地又問一遍。
「沒有。」在對方的視線中搖了搖頭,明維倏地眨眼笑了起來。他的笑容燦爛而明媚,裡面含著滿滿置身事外的意味,「明家的私生子,和我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