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大教授用一種看智障學生的目光和藹地看著他,斟酌了片刻挑了一句不那麼損的話,笑著道:“你是在建議我們找真兇要錄音?你可真聰明。”
陳章:“……”
燕綏之張了張口,可能還想再委婉地來一句什麼,但是還沒出聲,就被顧晏壓著肩膀轉了個相,衝會見室的大門比了個“請”的手勢。
燕綏之:“……”
他略有點不滿,偏頭想說點什麼,結果就聽身後的顧晏微微低了一下頭,沉著嗓子在他耳邊說道:“我建議你壓著點本性,再多說兩句,實習生的皮就兜不住了。”
他的聲音非常好聽,響在近處讓人耳根莫名有點不自在。
燕綏之朝旁邊偏了一下頭,但幅度極小,微不可察。就這樣他也不忘把顧晏的話頂回去:“誰認真兜過啊。”
顧晏冷冷道:“……你還很驕傲?”
燕綏之:“嘖——”
不過最終,顧大律師還是藉著身高體格優勢,把某人請出了會見室,拯救陳章於水火中,以免跟當年法學院那幫學生似的,被擠兌得一臉傻樣還覺得挺不錯。
從看守所出來之後,燕綏之和顧晏又去了一趟陳章的家。
儘管那個錄音筆可能並沒有錄到什麼重要資訊,但他們還是要去把它拿到手。
守著房子的警員和他們半途聯絡的公證人跟他們一起進了房子,然後按照陳章所說的,卸下了其中一枚天花板,從隔頂上摸到了那支錄音筆。
裡面的音訊檔案當即做了備份,他們帶走了一份,警員帶走了一份,還有一份由公證人公證走了證據遞交程式。
正如燕綏之他們預估的,錄音筆果然沒能堅持多久,甚至因為初始電量並不足的關係,只堅持了大半天。
陳章所說的第一場談話內容錄了一部分,因為有隔板遮擋的原因,並不算太清晰。不過就算清晰作用也不大,因為對方的說話方式非常講究,單從錄音裡聽不出任何要挾意味,甚至還帶著笑,用詞委婉有禮,乍一聽就像是在談一場最普通的交易。
如果把這場談話理解成某位富家子弟,想讓陳章接一個潛水私活,並且打算給予他極為豐厚的報酬,也未嘗不可。
不過即便沒什麼重要內容,燕綏之這一晚還是仔仔細細地聽了三遍,直到他的智慧機收到了一條新資訊。
資訊來自於第三區開庭的法院公號,再次提醒他開庭的日期,不遠不近就在後天。
第66章 喬治·曼森案(一)
“需要申請見一下證人麼?”
庭審前的最後一天,顧晏這樣問道。
對於很多律師來說,這樣的問話是多餘的。因為庭審前只要時間允許,條件允許,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見一見證人。透過一些技巧性的談話聊天,來確認對方知道的資訊哪些是對當事人無害的,哪些是不利於辯護的。
這樣一來,當他們上庭對證人進行交叉詢問的時候,就會知道哪些問題可以問,哪些最好別提。
曾經在這一行流傳過一種說法——當控方或者辯護方律師對證人進行詢問的時候,總能預先知道證人會回答什麼。如果律師提出了某個問題,證人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那這位律師一定不太成功。
但是燕綏之這人常常不按牌理出牌,大多數人認為穩妥的事情,他不一定會去做。
而顧晏深知他這風格,所以才要多問一句。
果然,燕綏之搖了搖頭,“你是說趙擇木還有喬他們?不用了。”
在庭審方面,顧晏當然不會干預太多,但還是問了一句:“確定?”
“確定。”燕綏之一本正經道,“我在扮演一個合格的軟柿子。這麼短短几天的功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