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開始懊惱平日鍛鍊不足,再加上基因修正後的身體個頭不如原本高,臂力也差,想要搬動顧晏這個身高階別的大男人,基本等於天方夜譚。
燕大教授襯衫袖子都挽好了,卻無從下手,叉著腰兀自發愁,
他心說:你要真是盆薄荷就好了,一揪就走。
誰知顧晏睡覺輕,就連有人站在他面前,他都能在睡夢中意識到。眉心蹙了兩下後,懶懶地睜開了眼睛。
“醒了?”燕綏之低聲問,好像音量再高一點兒都能把顧晏的睡意驚走,“吵到你了?”
顧晏搖搖頭,靠上沙發背,“我睡了多久?”
“最長不過二十分鐘。”燕綏之說。
“嗯。”顧晏屈著食指關節摁了摁太陽穴,看著面前的燕綏之有點反應不過來,“擼著袖子幹什麼?”
燕綏之:“欣賞我新添的不動產。”
“不動產?”顧晏一愣。
“搬不動的私人財產。”燕大教授解釋了一下含義,“醒著的時候算動產。所以顧動產先生,上樓去睡。”
可惜動產不配合。
燕綏之遞了一隻手給他,他抓著手指借力站起來,非但沒有乖乖上樓梯,還在燕老師的逼視下拐進了廚房吧檯,摸出兩人專用的杯子,倒了兩杯煮好的咖啡,自己先喝了幾口。
“你過來。”燕綏之衝他招了招手。
顧晏把另一杯擱在茶几上,“過來幹什麼?”
燕綏之上手摸了摸他的左胸。
顧晏:“……”
“我看看你心跳正常不正常。”燕綏之道,“你這兩三天總共也沒睡幾個小時,咖啡還喝這麼猛,存心不想讓我保住最後一點兒財產。”
這種時候,平日的鍛鍊就有了顯著效果。顧晏的心跳依然平穩有力,他端著還剩一半的咖啡杯站了一會兒,聽著某人胡說八道,最終還是沒忍住把胸口的爪子摘開了。
“你急什麼?讓我數滿一分鐘。”燕大教授一本正經地說,“我感覺剛才就變得有點快。”
顧晏:“……”
再摸下去跳得更快信不信?
燕綏之被他癱著的臉逗得翹起嘴角,索性連哄帶騙讓他在沙發上躺下來,蓋上沙發毯,調高室溫,然後一手捂著他的眼睛,強行讓他繼續睡。
顧晏拿他沒辦法,一方面也確實很睏倦,只得在他手掌之下閉起眼睛。他想起剛才燕綏之滿嘴“動產不動產”的瞎話,忽地想起什麼般問道:“你那幾處房子和私產現在都是封存的狀態?”
燕綏之把剛才顧晏勾畫過的照片排進自己面前這摞,一邊看著一邊道:“不全是,我很早之前就在遺產委員會登記過。”
顧晏愣了一下,“多早?”
“27歲。”說完,燕綏之自己先笑了一聲。他發現自從那天跟顧晏聊過之後,再說起那些舊事來就幾乎毫無障礙了,至少對著顧晏再說起那些,內心總是一片安穩,好像站了很久的人忽然有了一把可以放鬆倚靠的軟椅,“還是那個倒黴催的27歲,醫療案之後吧……那段時間我態度比較招人恨,有些人表達情緒的方式比較過激。”
硫酸、刀片、帶血的恐嚇物之類,他都見過。
好在這些東西在現代醫療技術之下算不上什麼大麻煩,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當時有個朋友,是個格鬥術教練。他可能覺得我每天都有生命危險,非要教我幾招。”燕綏之回憶起這些時,心情還不錯,“他不知道的是,我上的中學有一門課就是防身術和簡單格鬥,只不過一群十來歲的毛頭小鬼,大半都在偷懶,學也只學了點套路皮毛,我討厭出汗,所以只記住了最簡單的捏麻筋。後來再那個教練朋友那裡又複習了一遍,技術還算不錯,我挺滿意的,那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