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教授摸了摸臉頰,索性坦然說:“……我倒無所謂,如果真忘記結束通話,你可能更需要去慰問一下那位小傻子。”
顧晏挑了挑眉。
雖然有驚無險,但顧大律師的寶貝飛梭畢竟被搞得一塌糊塗。
兩人回到法旺區第一件事就是進了一家洗車行。
洗車老闆跟顧晏是熟人,張口就咋呼道:“我的天!這是你的車?打死我也不信啊,你還有把車糟踐成這樣的一天?喝多了挑的路?”
真正糟踐的那位正在不遠處的販售機買水,顧律師默不作聲把這口鍋背了下來,對老闆簡單解釋道:“出差進了山道。”
“哦,我說呢!”老闆沖洗車員吆喝了一聲,傳送帶把顧晏的車送進了洗車間,“最近剛好陰雨天氣多,好多泥巴垮落下來,我那天開了條山道,自動駕駛系統不知道是進水了還是怎麼,活像個智障,也不知道繞開泥巴走,一路給我顛回來,我彷彿騎了兩個小時的馬,今天走路屁股還痛呢。”
顧晏:“……”
燕綏之倚在販售機旁,笑著看向這邊。
他發現自己很喜歡看顧晏跟各種不同的朋友相處,明明顧晏表情變化並不明顯,但燕綏之就是能從中看出各種心理活動來,比什麼東西都有意思。
老闆跟顧晏抱怨了山道、雨水和他疼痛的屁股之後,又被另一個員工招過去,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顧晏轉頭就看見燕綏之拿著兩瓶水,彎著眼睛。
“看戲?”顧晏走過去,藉著沒人注意,扶著販售機的櫥窗,低頭吻了燕綏之一下。
“戲哪有我們顧老師好看。”
燕綏之衝遠處的老闆抬了抬下巴,說:“這位老闆挺活潑的。”
顧晏:“……”
那位長著絡腮鬍,肌肉壯碩的洗車老闆,如果知道自己被冠上“活潑”這種形容詞,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我發現你自己是個冷凍悶葫蘆,交的朋友倒都很能說,剛才這老闆一開口,我彷彿看到了喬小傻子二號。”燕綏之說。
顧晏默然無言。
又是冷凍悶葫蘆,又是小傻子的,短短一句話,能人身攻擊兩個人,也算是種能耐了。
他想了想回答道:“借你的話說,再交個冷凍悶葫蘆一樣的朋友,面對面參禪?”
不知道燕大教授想象了一些什麼東西,他搭著顧晏的肩膀笑了好半天。
兩人正聊著天等車,老闆又繞回來了。
“車洗得很快的,要不了多久,你們在這裡隨意,那邊有零食。我回家一趟。”老闆玩笑似的抱怨說,“我愛人,前陣子出去玩不是碰上飛梭機事故,在軌道上堵了好多天嘛,這會兒回來有點到不來時差,在家歇著,我去給她弄點吃的。”
燕綏之聞言一愣,“飛梭機事故?”
“對啊,之前不是還報道過嗎?”老闆說,“只不過最近版面都被感染治療中心之類的給佔了,況且事故也解決了,就沒什麼人提了。”
“我知道那個事故,飛梭機已經到港了嗎?”燕綏之問。
“對,昨天早上剛到吧,還是前天來著?”老闆敲了敲腦門,“被我愛人攪和的,我也有點搞不清時間了。總之到港沒多久吧。”
老闆打了個招呼,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把洗車店暫且交給自己的店員們。
燕綏之跟顧晏對視了一眼。
就像老闆說的,這兩天辦的事情太多,他們也有點弄不清時間了。
他們誰也沒顧得上看網頁新聞報道,對飛梭機到港這件事情更是一無所知。
“你這兩天還有給房東發資訊麼?”顧晏問。
燕綏之:“不巧,前天發過,昨天到今天都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