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知就說:“他走的時候不是說讓你等他回來麼。”
桃小引的心冷透,提不起力氣來罵,只是道:“他就是個騙子。”
遷怒到龜兒子,因為龜兒子是周遲送給她的。
“既然你想走,我也不會留你。”桃小引開啟兔籠,揪著兔子的兩隻耳朵,把它拎到院門外:“你走吧。”
關上院門。
天黑的時候她偷偷出去,雪白的胖兔子正在院門外的地上打洞。
心一下就化了。
想起那次吵架趕周遲走,他在院門口蹲了兩天兩夜。
桃小引又把兔子抱了回來:“龜兒子,這次是你自己非要賴著不走。”
桃知靠牆抱臂,看著桃小引收拾兔籠,喂兔子吃白菜葉,說:“龜兒子跟那小子一樣,都是個死心眼。”
“你還記得他去集市上搶東西那回麼?你不讓他進家門,他就真的不進家門。”桃知回憶道,“他包袱裡有挺多吃食,但他什麼都沒吃。如果我再晚回兩天,他真會餓死。包袱裡的燒雞都臭了,他也不吃。退又不能退,害我賠了一個新燒雞的錢,氣死……”
桃小引的眼睛又亮起來:“那他這次說讓我等他回來,是不是他一定會回來?”
桃知在心底嘆了口氣:“是吧。”
*
兩個月過去。
鬼王聘書上定的日子如期到來。
周遲依舊沒有訊息。
迎娶這天,天還沒亮,桃小引偷偷溜進周遲房間,從懷裡掏出一個木頭小人,指肚沿著木頭上的紋路摩挲了一遍,把它放回枕頭下面。
木頭上刻的人是她。
周遲走後,她從他枕頭下面翻出來的。
關於這個木頭小人,他從來沒有說過。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刻的。
“臭周遲,把我當龜兒子刻。”桃小引拍了拍枕頭,“我才不要讓你回來就知道我已經看到了它。”
她是笑著說的,眼角卻控制不住地流了些淚。
在床頭坐了一會兒,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走了出去。
來到兔籠前,放進去一封信,怕被別人看到,用乾草抓了一些兔子糞便,把信紙埋好。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在想,萬一周遲迴來,找不到她怎麼辦,她得給他留點東西。
怕餓著龜兒子,又抱了一堆草和青菜過來,全部堆在兔籠裡。
但是最後,她把兔籠開啟,放兔子出來:“龜兒子,如果我和大師兄回不來,你把東西吃光光就走吧。”
桃知說不會讓她嫁給鬼王,他說的辦法是唯一的上上策,也是下下策。
這些日子,他暗中和張穩在一起,謀劃刺殺鬼王。
迎娶大禮就是場局,等待鬼王的是一場精心謀劃的殺戮。
沒人知道結果會怎樣。
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有些機關桃汐島設定不了,張穩選定了一個最適合的大禮地點。
天剛矇矇亮時,已經有人託著禮服等候在院門外。
桃小引沒穿,冷聲道:“放心,不會耽誤了你們的吉時。”
負責送親的人雖有微詞,但也沒有說什麼。防守這麼牢,桃小引插翅難逃。吉時一到禮成完畢,這一帶也就可以安生了。
時辰尚早,到了觀禮堂再換囍服也能來得及。
桃知找了個空隙,安慰桃小引:“你不要害怕,這次集結了所有能集結的一切,和鬼域抗衡,我們是有把握的。”
“嗯。”桃小引眼睛裡透著堅定的光,“敗了也沒有關係,我早有準備,不會害怕。”
短短兩個月時間,桃小引被迫長大。
桃知摸了摸她的頭,心裡說不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