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譚臺長前幾天給了我回復,說我們提交申請可以安排拍攝時間,但是人員和裝置數量都有限制,畢竟是涉密單位,拍攝出來的影片也必須走多重稽核,而且隨時可能面臨監控和審查,防止科研資料外洩,所以我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校園戰爭》專業推薦時,韓訓計劃了天文學專業。
他曾經與大學在職天文學研究生導師因取材採訪而認識,才有了《晨昏線捕手》的雛形。
可文鶴山見了韓訓的列表,立刻推薦了永珍天文臺的臺長,給學生們做了一次強有力的天文學專業勸退。
這大半年,韓訓忙碌於《校園戰爭》,文鶴山帶上文航走遍大江南北,立志為《晨昏線捕手》尋找到最佳拍攝地。
文式的浪漫視角里,《晨昏線捕手》應該在風景優美的山間,擁有遺世獨立的天文臺,一群為科研痴迷的學者們,為了幾億光年外的星星興奮高呼。
結果,外行人的想象終究是想象,當文鶴山他們實地參觀了天文臺,瞭解了真實的天文工作之後,才發現要實現韓訓劇本里的故事,有多麼難。
真實的天文臺,晝夜顛倒、嚴寒侵襲,一堆文科生看不懂的資料永遠佔據螢幕,帶著無數的點點星光,讓人捉摸不透發現幾百億光年外星體的意義。
文鶴山親眼目睹了枯燥無味的天文工作,心裡的想法越加強烈。
實地拍攝、真實取景,記錄下所有的為這片星空默默無聞奉獻的人。
在特效如此發達的時代,做這樣的事情無異於蠢笨的放棄科技的便利,迴歸原始的繁重,可文鶴山生來固執,確定了這個方向之後,他聯絡了大部分天文臺,收到的回覆都是婉拒,只有永珍天文臺臺長譚坤,說考慮考慮。
在科研面前,著名導演、知名編劇的頭銜都沒有那麼好用。
畢竟拍電影聽起來光鮮亮麗,沉浸在科研中的學者,多半不願參與其中,免得惹上麻煩。
然而譚坤是個性情中人,他比文鶴山年輕十幾歲,卻跟文鶴山脾氣相投,還願意坐到鏡頭前,給陌生的廣大學生,講講天文學的樂趣與痛苦,順便幫母校做做招生廣告。
只可惜,這樣一個性情中人,也只能給文老一個限制性極大的承諾。
人數和裝置少,就代表著拍攝時間無限期拉長。
永珍天文臺建設在海拔4000米的山上,終年晴日少雨,周邊荒涼開闊,一旦進場拍攝,那就真的是到山裡當隱士,不見天日了。
文鶴山苦惱的說道:“人數有限,我們三個肯定一直都要在,演員可以根據劇情需要,輪換著讓他們上山,最基礎的拍攝人員我列了一下,大概十個到十二個足夠,勉強算是符合譚臺長的要求了。就是小韓啊……”
他語氣沉重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你方便嗎?”
韓訓:……
不知道為什麼,韓訓覺得文老看他像在看拖家帶口的家庭婦男。
明明家裡只有一位生活能夠自理的徐思淼,怎麼在文老心裡,自己就這麼的不方便了?
韓訓很想一口咬定自己非常方便,證明自己的男子氣概,想了想藏在懷裡的小獅子,還是猶豫片刻,問道:“文老,您和譚臺長約的時間是多久?”
“還沒約。”文鶴山皺著眉,煩惱不已,“他說只在天文臺外面拍戲,不使用裡面的裝置,就不用預約,控制好人數、接受監督審查就好,要進天文臺拍攝工作情況,提前兩三天打報告,他內部溝通溝通,也不用預約。但是我不確定你能不能去,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算人數,和演員們能不能接受這種拍戲強度,還沒約時間。”
還沒約就好。
韓訓暗自鬆了一口氣,說道:“我能去,山裡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