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短暫的痛苦,從佐特爾指尖輕巧迴轉,透出著任何人都能察覺出來的喜悅、歡快。
這樣的歡快,存在於主旋律的每一次迴旋。
曾經悲愴得孤寂的旋律,擁有了無數附和、照應的聲音。
彷彿無數人在紀念,無數人在追隨。
無數人憶苦思甜,無數人飲水思源。
一切犧牲有了回答一切付出有了收穫一切遊蕩幽魂終於安息瞑目一切悲愴痛苦總算光芒萬丈第四樂章,有著第一樂章的相同旋律,卻給了聽眾們最為悲喜交加的享受。
他們笑,他們哭,他們落下熱淚,他們勾起嘴角。
他們經歷了最為深重的苦難,他們依然會屹立在世界東方!
當最後一個音符,顫抖著消失在音樂廳裡。
佐特爾站起來,與樂團眾人一起,深深鞠躬致謝。
掌聲雷動之中,不合規矩的「安可安可」「佐特爾再來一個」此起彼伏。
高貴典雅的音樂廳,滿是炙熱年輕人的情緒抒發,他們還沒撫乾熱淚,就想聽到更多關於中國的聲音。
可惜,任性的佐特爾一點兒也不寵粉。
「不來了。」他說,「這是無可迴旋的樂章,也是永不結束的音符。」
「獻給,我最愛的中國。」
《逍遙遊》每一篇曲目,沒有文字的輔助,都能聽得不怎麼懂得音樂的律風心緒激動。
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李晴素想要用音樂傳遞南海隧道的力量。
因為音樂,可以超越任何語言和文字,直白地觸動人們心底最為原始的欣喜與悲痛、自豪與驕傲。
音樂會結束,舞臺上的人剛剛退場,律風就接到了音樂會主角的電話。
「大神你等我,我要卸妝!我看到你了!」
他嗷嗷得太大聲,李晴素都能聽到。
作為母親,李晴素無奈搖頭,「怎麼還是這麼不莊重。既然李佐要跟你們見面,我這個老年人,就不打擾了。」
律風詫異道:「您不等著給他道一聲恭喜嗎?」
李晴素勾起笑,「他演出《逍遙遊》,又不是為了我。」
即使她心裡對佐特爾已滿驕傲,表面仍舊冷酷無情。
他們走後,只剩下律風和殷以喬等在後臺,決定給這位可憐孩子,一點長輩的溫暖。
但是,他們沒想到男孩子卸妝,也這麼繁瑣麻煩。
大約半個多小時,樂團成員帶著樂器離場,後臺才跳出來一個青春靚麗、t恤襯衫的佐特爾!
沒了襯衫西裝壓陣的佐特爾,好像逃離束縛的叛逆傻兒子。
他脖子、手腕叮叮噹噹,掛滿了繩索吊墜,連耳朵都閃閃發光,夾著金屬打著璀璨釘子。
反差過於刺激,晃得律風眼瞎。
他還沒反應過來,佐特爾深邃眼眸一亮,衝過來高舉右手,做出擊掌手勢,快樂大喊:「大神!我來啦!give five!」
老年人律風和老年人殷以喬,默默盯著他,對這高舉的手掌無動於衷。
佐特爾愣了片刻,撇撇嘴,從善如流地放下手,改為了乖巧普通的社交方式。
他聲音認真正經,重新說道:「大神你好,我是佐特爾……」
「我是律風,你可不可以別叫我大神,叫風哥就好。」律風終於緩緩伸出手回握,順便介紹道,「這是我師兄,殷以喬。」
「師兄好!」佐特爾向殷以喬敬禮,小學生抑制不住地氣息瀰漫出來,讓殷以喬又多了一個小學生師弟。
他這模樣,跟舞臺上嚴肅正經演奏鋼琴、小提琴的音樂家大相逕庭。
律風暗嘆,幸好自己已經習慣了他在微信上叨叨嗶嗶的模樣,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