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倒是解決了不少,可惜,都是他充滿了嫌棄的情緒,覺得同事太弱了,這都不會處理!
以前他有多嫌棄同事,現在他就有多嫌棄自己。
可能,在輕而易舉隨隨便便救回機械犬的沈明洲眼裡,自己也是這麼羸弱不堪,知識淺薄。
「付所,我的情況我清楚,您有話直說吧。」
周建覺得自己做好了準備,心情冰涼的等著聽解僱通知。
誰知,付所點點頭,開口道:「那好,我先給你講講邵煉的事情。」
周建:?
付所說:「邵煉來七所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服他。就跟你見到沈明洲一樣,大家都覺得他只不過是發了幾篇論文,只不過是有一個優秀的導師,只不過是生在一個全是研究員的好家庭。」
「所裡的人都在私下議論,說邵煉這是仗著家裡有院士,空降的關係戶。結果第二天,所有人都閉嘴了,看他眼神跟見了鬼一樣。你猜他做了什麼?」
周建搖了搖頭,眼睛瞪大寫滿了好奇。
付所笑了笑,說:「他熬了一晚的夜,把我們中心全部實驗專案的系統,全都改了一遍!」
「一開始我們還在生氣,他個關係戶小孩兒,竟然敢動我們的實驗專案,要是資料丟失、程式異常,那麼研究的努力全白費了!」
「他還在那兒不緊不慢來一句『你們系統不改,研究比國外慢十年,還做什麼人工智慧』,氣得研究員想打他,可是,研究員們開專案調出程式看有沒有故障,卻發現,所有自製系統的故障全都被邵煉修復了,而且,執行流暢,效率比以前高十倍。」
說完,付所滿意的看到周建錯愕的表情。
跟曾經他像極了。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去跟天才比?」付所終於悠悠畫出重點,「同樣是熬夜,天才能做的事情足夠超出我們的想像。」
周建,熬了一晚上,搞廢了機械犬。
邵煉,熬了一晚上,把人工智慧中心研究專案往前推了一大步。
沈明洲……
周建忽然笑了,抬手抓了抓自己凌亂的短髮。
沈明洲不用熬夜,能夠修復報廢的機械犬、重新寫好握手程式、還能夠把困擾國內多年的美國大狗打滾兒程式寫出來!
周建憋了許久的那口氣,忽然吐了出來。
「對,比不了。」
他們根本不是同一水平線上的競技者,為什麼他非要將天才當成自己的假想敵。
可笑,又無知。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付所的聲音溫柔中透著慈祥,「這一次的事情,相信你也知道,你需要承擔重大的責任,檢討自己錯誤。換作美國,恐怕沒有人這麼有耐心的跟你談話了吧?」
周建露出一個慘澹的笑。
他真沒想到,這時候了,付所還沒忘記比較比較資本主義國家和社會主義國家的人文關懷。
他說:「有的,付所。」
付所明顯有些失落。
「在美國,現在跟我這麼耐心談話的人,應該是律師了。」周建苦笑。
弄砸實驗專案,該賠償的賠償,會有專業律師上門清算。
賠錢還是次要的,他還聽說過有華人研究員因為搞砸一項實驗被終身禁止進入實驗室,以至於在美國每做一項實驗,都戰戰兢兢。
國內的環境令他熟悉,滋長了心底的傲慢,早忘了在國外束手束腳的日子。
付所沒想到美國人這麼苛刻,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沒有沈明洲起死回生,現在……恐怕他也沒辦法這麼從容淡定的坐下來選擇包容年輕人了。
付所見周建意識到了錯誤的嚴重性,點點頭髮出了老幹部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