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定帥,我叫楊崇文,我兄弟叫楊重武,我們從巴嶽山來。”楊崇文回道。
“巴嶽山我可熟悉啊,這楊家溝的楊之洞先生可好?”李定回想起自己的一位故友來。
“哪是我們的堂叔,他還好,臨行前,他叮囑我們,如果遇到將軍,就問問他是不是李定將軍,李將軍是他的好友,要把虎皮獻給他,希望他虎虎生威,保境安民。”楊崇文道。
“之洞先生曾經指點過我的學業,我一直視之為師,他的教誨,李定謹記了。二位師弟既是老師之後,快請坐。”李定連忙起身來拉二位兄弟入座吃席。二人入席,才與李定和餘衝交談起來。
楊重武一邊談一邊看著旁邊嘉陵江中的蒙衝鉅艦。
“重武師弟,你看的是這江中的軍艦吧?”李定問道。
“是啊,這艦真大真漂亮。”楊重武一臉崇拜。
“那是自然,這是我們重慶總兵曾英曾大帥的旗艦,雕樑畫棟,是重慶的能工巧匠花了三個月所做,能載500人,旁邊都是各營主帥的船,左邊第三隻船,就是師哥我的。大帥尤其喜歡在我的船上吟詩,諸將裡面,只有師哥我略知詩書。”
“師哥你可真厲害。”楊崇文豎起了大拇指。
“這得多虧楊老恩師教導,當年我家貧,無錢上學,恩師允許我在一旁聽課,我啊才勉強知道些做人的道理,楊先生還好嗎?”李定動情的問道。
“堂叔挺好的,只是兵慌馬亂的年月,村子裡鐵被亂兵搜光了,明年春耕可怎麼辦啊?師哥能不能幫忙找點鐵?”楊重武問道。
“這鐵啊,是戰爭物資,咱們管得很嚴,不過你們找到師哥,算是找對人了,我從自己營中將作坊裡,給你們勻一些吧。”
“多謝師哥。”
“二位師弟請坐。”
這幾日裡,從重慶北來合川的人多了起來,牛二趕著毛驢,過了星辰關,遠遠望見了合川城廓。
合川原來是一個川東川北通往重慶的水陸碼頭,往日熱鬧得很。牛二與弟弟牛四四處張望著,這條往日人潮洶湧的官道,此時幾是無人,兄弟二人卯著膽子向北行去。下了一坡,又看不見合川城了,此時暮色漸起,二人加快腳步,打算到合川再找住宿。
突然間,只聽見一聲炮響,二人驚嚇萬狀,前方的大柏樹下,閃出了十來條漢子,為首的人一個胖大和尚,大冷天卻脫得赤條條的,背上刺著花繡,指著兄弟二人說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各位位位大王,小的路過此地,衝撞了大王,萬望恕罪。”牛二抖抖嗦嗦地說道。
“看你還懂些禮數,留下錢財,自己逃命去吧,免得汙了爺這口寶刀。”大和尚揚著手中的寶刀,耀武揚威地說。
“大王,你可要講王法呀。”牛四初生牛犢不怕虎。
“臭小子,在這個地方,本尊就是王法,這合川城裡明軍沒有,清軍只來了百把人,你能把王法給灑家找來?”大和尚提著刀就逼了過來。
牛二轉身準備往後退,可是身後又閃出了七八條漢子。
“可是大王,俗話說盜亦有盜,小人兄弟身上的錢,是全村兒託咱們去合川買種子的錢如何給得大王?”牛二急道。
“種子錢?哈哈哈。”大和尚一邊笑肚上的肉也跟著笑,“這兵慌馬亂的,你們能下得了種麼?買了也是浪費,何不給了佛爺,佛爺給你們做場法事,操度操度你們。”
“那我們把錢給了大王,大王可放我們過去?”
“廢什麼話,都給我抓起來。”那和尚急了。
土匪們將兄弟二人抓住,搜得了10多兩銀子,這和尚倒還仗義,只取了10兩,便放了兄弟二人再上路,擦黑時分進了合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