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聲音越來越淒厲,最終柳錦程還是抬起了那沉重的手,開啟了門,屋子是昏暗的,窗簾被拉起來,燈也是昏暗的,顯得整個房間多了幾分陰鬱。
三樓最後一間房子,背陽,原本是用來做雜物間的,柳錦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間房子就空著了,好像是有一兩年了吧!具體的他也記不太清。
再想一想,他那個便宜妹妹,確實每隔一兩個月都會出去幾天,聽家裡的阿姨說,是母親帶著妹妹外出遊玩了,剛聽說的時候,他還為那個素未謀面的親妹妹抱不平,畢竟這樣的母愛不應該屬於一個“小偷”。
在柳錦程看來,小滿就是偷了他親妹妹人生的小偷。
門開啟,外面的光線照進昏暗的屋子,柳錦程終於沒辦法再欺騙自己。
屋子裡,他溫柔,漂亮,善良的媽媽手裡拿著皮鞭,高高揚起手,作勢就要打小滿,而小滿露在外面的胳膊,腿上,都是傷痕。
此時的柳夫人已經犯病,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她還是發瘋,柳錦程的到來並沒有讓她停止手裡的動作。
小滿用期盼近乎祈求的眼神看向柳錦程,像一隻可憐的貓,柔弱,讓人忍不住憐惜:“哥哥,救我。”
人都有一種保護弱小的潛能,柳錦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上前,制止住了柳夫人的行為:“媽,你在幹嘛。”
此時的柳夫人已經魔怔,根本不認識柳錦程,見有人阻攔,柳夫人開始作勢要打柳錦程。
小滿默默的偏離了“戰場”,母子倆打作一團。
也不能說打作一團吧,柳夫人六親不認,自然是真打,柳錦程個子高,力氣大,認真起來柳夫人肯定對付不了,可是柳錦程也不想傷害母親。
所以總的來說,等許嬸帶著人上來的時候,已經亂作一團,柳錦程沒少捱打。
柳夫人很快就沒了精力,被許嬸餵了藥,然後昏睡過去。
小滿小小的一團,躲在房間裡。
許嬸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過柳錦程也不需要她來解釋。
“麻煩許奶奶把妹妹帶回去房間洗漱,然後讓家庭醫生過來給她看看。”
“是,少爺。”
柳源不在家,柳夫人昏睡,那麼許嬸只能聽柳錦程的。
看著柳錦程,許嬸還道:“少爺,待會也讓醫生給你看看吧!”
柳夫人下手沒個輕重,柳錦程臉上也已經掛彩。
“這點傷,不至於。”
說完柳錦程就離開了。
說實話,他現在腦子一團亂,母愛濾鏡破碎,柳錦程像是被突然重塑了三觀,滿腦子都是母親狠厲的面容和小滿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對一個三觀還沒有穩定,還有一絲良心的少年,是個不小的打擊,至少目前他還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母親,同時,他對小滿產生了突如其來且洶湧的愧疚。
原來小滿不是偷走她妹妹的小偷,如果不在柳家,她其實不必受這些委屈,十多歲的孩子,小黑屋,虐打,看家裡阿姨們的反應,這應該不是第一次,她們表現的習以為常。
爸爸對母親十分關心,肯定也是知道的,想通這些,柳錦程突然就有些恐懼,當認知超出承受範圍,就會迷茫,突然對人也產生了極度的不信任。
爸爸媽媽給他營造的環境是真實的嗎?
就在他惶恐不安之時,他接到了一個朋友傳送過來的照片。
【錦程,這是不是叔叔?】
下面跟著一張照片。
柳錦程點開照片,外面還是豔陽天,他卻覺得渾身發冷,照片中,平日裡西裝革履,正經穩重的柳源穿了一身十分休閒的衣裳,懷裡還摟著一個身穿吊帶的小姑娘,看拿小姑娘的面容,應該也就二十來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