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抬手掀掉那一桌子的菜餚,杯碗盤碟,美酒佳餚,齊空亂飛。我嚇得花容失色,那沉重的燭臺長了翅膀一般朝我飛來。下意識地抬手一擋,那白色的燭臺在手上劃出尖銳的一道傷口,隨後撞在白色的窗簾上,鮮亮的火焰騰騰昇起。
我捂著手掌,鮮血淋漓,滴落在紅色的地毯上。
我大叫著跑了出去叫人,隔壁包間烏泱泱地吵鬧著,我推門而入,“救……救火……”我把一手的鮮血,糊在那道厚重的木門之上。
男男女女站起來看著我這狼狽的不速之客。坐在角落裡的黑衣男子默默地扭頭,端著酒杯,眸色朦朧,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哎,這姑娘受傷了。”一體型略胖的男子放下手裡的酒杯,尖聲叫了起來。
“著火了,著火了,麻煩你們……救火……”我驚惶失色,看著那高瘦的黑衣男子拿起桌上的一瓶白酒朝我走來。
竟然是齊楠。
“快去救火,傻愣著幹嘛?”齊楠擰開酒瓶蓋兒,一把抓住我的手,檢視著我手上的傷口,顫聲問道:“怎麼弄的?”
“燭臺……”我悶哼一聲,顫慄不已。“原來,是你們在這裡聚餐。”
“過來,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齊楠提著酒瓶拉著我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可是,他……他……”我回頭,想回去看看李悅怎樣了。
“小胖會搞定的。”齊楠把我帶進衛生間,抽出紙巾用水打溼了,擦淨我手上的血跡,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
我咬著唇,忍不住悶哼一聲。
“疼你就叫,不丟人!”齊楠將半瓶白酒倒在我的手背上。
“啊——”我殺豬一般地哀聲叫喚著。
“那燭臺很危險,我只能簡單幫你處理一下傷口,你需要立刻去醫院打凝血酶和破傷風。”齊楠看了我一眼,他嘆了口氣,“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我搖頭,“我得去看看李悅,他真是瘋了。”
包間內,蕭憶眉正安撫著那李悅,見我捂著手進來,忙歉意萬分地道:“萬小姐,抱歉,讓你受驚了。”
“他怎麼啦?”我站在齊楠身邊,他的同事團團圍住那李悅。
“他這是受了什麼刺激?”胖子問。
李悅坐在牆角,抱著膝蓋,眼神木訥。
和那天跟厲塵揚一道在古唐樓吃飯的李悅完全判若兩人。
“今天是阿曼的祭日,我應該阻止他,我沒想到會這樣!”蕭憶眉嘆息著。“抱歉,阿寧小姐,讓您受驚了。”
“他是誰?”齊楠瞥了那李悅一眼,不滿地瞪著我。
“一個客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碰了碰齊楠,“那我們先走了,我的手,得去一趟醫院。要不,李生和我們一道去醫院?”
“我還得把望江樓這一堆爛攤子收拾一下,賬單出來麻煩發給我,一切醫藥費及您的誤工費,我們都會承擔的。”蕭憶眉忙不迭地把她的名片塞在我手裡。“你的手……我很抱歉!”
“他之前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這樣子……”我百般不解。
“阿寧,我們走。”齊楠拉著我便往外面走去,對小胖說,“你們先回吧,不用等我了。”
我跟著齊楠上了車,他一直沉默地握著方向盤,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齊楠……”我受不了這鬱悶的沉默,打算找個話題,打破彼此之間的沉默。
“今天的事老陳要知道了,他會心疼死。”齊楠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
“你別跟他講……”我看著手上的傷,無比沮喪。“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的事,你不必跟他講了。”我抱著流血不止的傷口,眼神迷離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喝了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