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鮮紅的地毯上,呼喚她的名字。
我望著臺下炫目的閃光燈,握著麥的手心裡滲出冰冷的汗水。
我的心裡的城堡,在那一霎那,轟然塌陷。
我知道,她又做了逃兵!
她又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荒涼的紅毯之上。
萬寧,有時候,我真的,真的參不透你的心啊!
“陳先生,我是晚報的記者,受萬寧小姐的盛情邀請而來,陳先生似乎有驚喜要給到她,不知是否好事將近呢?”
……
今天我並沒有邀請太多媒體,我本就不太擅長與他們打交道。
今天來了那麼多人,全是她的功勞。
我摸著衣袋裡那隻小錦盒。
我本來是準備了驚喜,特意為她而備的驚喜。
但是,她最終還是逃了。
monica同情地望著我。
她看著我侷促的樣子,想必覺得很可笑吧!
最後那女人笑著為我解了圍。
她笑容溫婉地道,“陳塵先生是位非常有天賦和才華的藝術家,請大家一定要多多關注他的作品,至於他的私人情感,還是求一個放過。本場展覽除非賣品外全部現場出售,凡購買兩件以上者,會有很心水的折扣,謝謝大家慷慨解囊,支援陳先生的善心,他會將拍賣所得全部捐贈,以資助貧困地區的孩子上學和生活……”
我知道monica的心思,自打上學起,她眼裡的光落在我身上時,我便知道那少女的心思。她美麗,大方,且又大膽,她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阿寧自然也懂得,可是,她永遠是那個沒心沒肺的遇事就拔腿而逃的阿寧啊!
展覽很成功,我的那些雕塑也訂出去不少。只是有人提出要買那些非賣品,我想都不想便拒絕了。
monica卻有些不開心。她質問我,“有生意為何不做,有錢為何不賺?”
老子不想賣就是不想賣。
“那是陳塵留給我、留給她的一縷念想。”
陳塵!
那女人惱怒地道:“你和你哥一樣固執不通人情,死腦筋!陳大藝術家,時代變了,你要學會變通,把那些東西變現才是硬道理!你死守著那些死物做什麼呀?那些油畫還要用心維護,要租倉庫存放,那不都是白花花的人民幣嗎?”
聽她一通胡說八道,我憤而離場,鬧個不歡而散。
在展館大門口遇見許諾,許諾一身西裝革履,頭髮梳理得油光可鑑。
“怎麼啦?臉難看得像只鍋底。讓我猜猜,是因為萬寧小姐?她沒來捧場?不對,我認識一個媒體的朋友,她說十天前萬寧就給他發了通稿,請他們幫忙預熱一下,還拜託他今天一定到現場來。說真個,人家萬寧對你真沒說得。她不可能不來呀,她人呢?”
許諾四下張望,未見萬寧的身影,他有些失落。
我站在陽光下,陽光有些刺眼。到處白花花的一片,頭暈目眩。
“你怎麼啦?”
許諾扶著我。
“臉色那麼難看,最近太操勞了吧!為了這個展覽你也是勞心勞力,話說你全盤委託給那monica小姐來做不就行了。monica呢?”
我搖搖頭,向他伸出兩根手指來。
“什麼?煙啊!”
許諾往衣服口袋裡亂掏一通,摸出一隻紅色的煙盒。他把煙遞給我,點燃了,看著我吞雲吐霧一頓咳嗽。我咳嗽得肺都要蹦出來了。
“別抽了。”
許諾拍拍我的後背,躬著身子。
“我那媒體朋友說想約你做一個專訪,你可得賞臉啊!”
許諾塞了一張名片在我衣服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