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上的小托盤裡,有一隻小小的戒指,戒指很別緻,上面閃爍著一片雪花狀的皓石。那是萬寧戴在手上的戒指,是陳塵送給她的。
我把戒指放在手心裡,它漂亮得像一朵真正的雪花。
我倚靠在病床上,睡著,等著她醒來。
戒指掉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我驚醒過來。
“肖恩你不要犯傻,綁架是犯罪行為,你要承擔刑事責任的。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陳塵交出那幅畫,我就還你自由。還要委屈你在這下面多待一會兒,等我拿到畫,我就放你出來。當然,你是不會去報警的,對不對?一旦外界知道了,剛剛舉辦了個展的青年藝術家陳塵先生,原來是個冒名頂替的西貝貨!那將會是多麼轟動的大新聞啊!”“你怎麼知道他是陳煙?”……
原來,這不僅僅是一隻戒指,它還是一隻錄音筆。
“陳煙,你個混蛋,你再不來,我就要凍成冰鮮了。”
“陳煙,你在哪裡?我好冷。是了,你奶奶的,你在monica的被窩裡。”
“我若死了,你就把我帶回青蘿灣……”
我坐在床前,聽完那戒指錄音筆裡的所有錄音,最後面一段錄音是陳塵的。“萬寧,我把戒指送給你的時候,你拒絕了。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麼心傷。傷心過後,我又釋懷了。也許,一切不過是我自己一廂情願。我問過你,你的心在哪裡?你沒有回答我,或者說,你拒絕回答。萬寧,你很在意陳煙對不對?我知道的,你真正在意的人是他,不是我。你的傷痛因他而起,你的歡喜也為他而生。萬寧,我知道自己是個沒有明天的人,這些年膽戰心驚地活著,生怕明天太陽出來前自己就死在暗夜裡。我很怕死,怕死後再也見不到你了。萬寧,生死有命,我很小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哪天我真的駕鶴西遊,你也不要傷心了。我在hq銀行給你留了一點東西,一點念想吧!你帶著這枚戒指去找孟寒山,他會幫你辦理相關手續的。我最對不起的人,是陳煙,從小到大我都是在爸爸媽媽的保護下長大的,而陳煙卻因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哥,對不起。我從來沒有當面喊過你一聲哥哥。你說我忌妒也好,怨恨也罷,我始終是覺得老天是不公平的,老天爺給了你一個健康的身體,給了你天使一樣的阿寧。你所擁有的都是我渴望而不可及的。哥,請你,好好待她。在她心裡明月一樣閃亮的,始終是你啊!”……
我的眼淚滂沱而下。
陳塵,我一現在才明白你的心,是不是已經太晚了?
“好好的,哭什麼?你……不是……不是跟那個誰……同床共枕眠來著嗎?”
我的臉,漲得通紅。
她為何知道我和monica之間的事?
“阿寧,那晚我喝醉了,我什麼也沒……”
“你什麼也沒做。啊啾——”
她打了個碩大的噴嚏,一咕嚕爬起來,鼻涕糊了一臉。
我忙抽了紙巾,遞給她。
“我都醉得跟死豬一樣,怎麼可能做什麼?”
我狡辯道。
確實,我毫無印象自己那晚做了什麼非分之舉。
“阿寧,是誰把你關在那個酒窖裡?”
“肖恩!”
念出那個名字,她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突然痙攣地抱著頭躲進被子裡。
“你是說,是肖恩綁了你?”
她點點頭,把一顆蓬亂如草的頭探了出來。
“那混蛋說為了一幅什麼畫?是什麼畫?”
我疑惑萬端不知所謂。
萬寧抬眼看著我,一臉憂傷。
“他說,陳塵畫了一幅畫,《少女之憂與傷》,他為何……為何會畫這種畫?”
我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