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宋歸慈的側臉。
“可朱墨在他手上。”
她散著長髮,在火光下卻面色蒼白,眼中有懇求。
掌心緊緊攥著箭桿不松,若是宋歸慈放箭,歸位的弓弦或許會傷了她的手。
片刻後,他放下了弓箭,低垂著眼睫看著她,“你會後悔的。”
江應巧微微怔住,擰眉道:“我不會為保護重要的人而後悔。”
廊橋上,蒙面人的身影消失在下方視野中,他快速退到盡頭,將朱墨用力推向面前的侍衛,縱身一躍,隱入了苑牆外的山林中。
江應巧移開和宋歸慈對視的眼,朝那劫後餘生的哭聲處跑去。
燈火通明的大殿,外面圍滿了戒備的守衛,蕭霽飲了一口溫茶,看向閉目養神的宋歸慈。
此人不動如山,似乎一點也沒有被今晚的意外影響。
“你覺得是誰要殺我。”蕭霽詢問他的看法。
“還不確定。”
蕭霽低眉沉思。
此處是皇家別苑,尋常人根本進不來,更別說能知曉別苑地形和院落方位。
但那名刺客卻能在夜晚準確的找到太子的住處,摸進去行刺,就連逃跑都有清晰的路線,此人對亭山苑中的佈局很清晰。
蕭霽看向宋歸慈,“難道是三弟那邊等不及了,想對我動手?”
宋歸慈緩緩睜開眼,沒有否認這種可能。
但他心中還有另一種匪夷所思的推測。
選在亭山行刺,有亭山苑樓閣完整的佈局情報,更重要的一點,對當今太子,甚至聖上不滿。
能符合這三點的,除了三皇子,還有一個可能。
想到那名刺客用刀的身法……
他壓下眼底的暗色,不被蕭霽察覺。
十餘年前,從亭山逃脫的叛軍,又回來了麼?
江應巧用剪刀裁下多餘紗布,為朱墨包紮好脖子上的傷口。
朱墨摸著脖子,還驚魂未定,“老天保佑,這次真是嚇壞我了,郡主,我就說不該來吧,居然遇上這種波折。”
“我還擔心是鴻門宴,結果變成了太子的刺殺宴,怎麼看都不吉利。”
她搖了搖頭,讓江應巧和自己回頭去廟裡,求個平安符。
江應巧低頭收拾著藥箱,眼中眸色沉沉。
在宋歸慈舉弓的時候,朱墨恰好轉過來面向他們擋住,到底是因為驚嚇過度,還是她有意在保護刺客。
“朱墨。”
“嗯?怎麼了郡主。”
江應巧合上藥箱,看著她問:“你白天下午去哪了。”
朱墨眨眨眼,疑惑地回答:“我去找咱們的行李了啊,居風不在馬車上,我取了東西想回來,結果在這苑裡迷路,轉了大半天才遇上他。”
“你走了這麼久,就一直沒見著苑中的其他人?”
朱墨有些羞愧地低下頭,“我沒見過這麼大的皇苑,一路看得入神,就胡亂走到圓林裡了,那邊走到哪面前都擋著樹,沒什麼人。”
她抬起頭,見江應巧蹙著眉看她。
“郡主,你是不是嫌我今天晚上大喊大叫,給你丟臉了啊……”
她坐在床榻邊,手指惴惴不安摳著指甲。
江應巧看了她半晌,終是抬手摸了摸朱墨的頭。
“我就是擔心你出事,下次別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