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說起來,也能跟國公府扯上關係,二老夫人孃家的弟弟昨日惹了天大的官司,被人狀告罪行十餘條,一石擊起千層浪,頗多世家牽扯其中,楊副統領已被羈押在詔獄。
“案子過手給錦衣衛辦案查證,估計過段時日,就該移交到大理寺審判定罪了。”
宋歸慈給架子繫好繩結固定,晃了晃確認沒問題,站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走到廊下坐著。
小山雲跳下江應巧的腿,叼著肉乾屁顛屁顛向主人跑去。
宋歸慈摸著它的毛,眯著眼看天上的烈日,“這天越來越熱了。”
江應巧拿起躺椅邊的蒲扇,在他後面輕輕扇著,有風吹到他背上。
“是啊,已經入夏了啊。”
兩人就這樣坐在廊下,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江應巧的視線不時落在宋歸慈身上,蒲扇的輕柔的風撩起他的髮尾一翹一翹。
“你最近似乎很忙。”江應巧打破了沉默。
宋歸慈微微一笑,“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過都是一些瑣事罷了。”
又自覺補充了一句,“您放心,我沒在外面惹麻煩。”
江應巧可不信這話,這人昨夜回來的晚,不知道又是做什麼去了。
遠處突然傳來南屏的聲音,似乎在與誰爭執。
“二老夫人,您不能就這麼闖進來,好歹讓我先跟老太君通報一下啊。”
“滾開!”
江應巧看見二老夫人推開南屏,眼中盛滿怒意朝自己走來,絲毫沒有往日平靜閒和的樣子。
當看見她跟前的宋歸慈,氣勢更盛,加快腳步上來揚手就要打下去。
小山雲弓起背朝她奮力嘶吼。
江應巧見狀倏地站起來,扣住她的手腕。
“你幹什麼?”
二老夫人氣得臉上皺紋都在顫抖。
“徐文驕,你是有多糊塗,才會把這種人帶進徐家,還處處維護他!”
她甩開江應巧的手,指著眼神冰冷的宋歸慈,憤恨道:
“在寒山寺,他就來用阿弟的事來威脅我,現在又出爾反爾找人告到京府衙,真會有如此混賬,天打雷劈之人!”
江應巧皺起眉,從她混亂的話中發現什麼。
“他威脅你什麼了。”
“他要我說出,說出……”二老夫人氣急敗壞,後面那幾個字卻遲遲吐不出來。
她對上宋歸慈的眼,那裡面有諷刺有笑意,似乎篤定她不會說。
宋歸慈開口了,“老夫人先別急著動怒,不管在寒山寺我們說過什麼,我記得似乎並沒有向您承諾過任何事。”
“您阿弟那些罪行並數下來,哪條冤枉了他入獄,既然對他做得事已心知肚明,不忍心大義滅親也能理解,但那些被欺壓剝削,戲弄枉死之人,總該讓您阿弟為他們付出代價。”
宋歸慈安撫著小山雲炸毛的脊背,眼中暗色閃過,“像您這種道貌岸然,包庇罪惡之輩,縱使唸佛千百遍,心裡也未必能幹淨的了。”
“住口!”江應巧皺眉呵斥。
然而宋歸慈最後一句重話,還是叫南屏嚇得花容失色,捂著嘴後退一步。
此時廖媽媽已經將徐夫人找來,聽到這也是神色一沉。
二老夫人眼睛赤紅抖著手,神色逐漸癲狂。
“我不乾淨?我嫁進這徐家守了四十五年的活寡,如今被說不乾淨?分明就是你們徐家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