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志怪故事,你該以身相許!”
江應巧呆愣住,指了指自己。
徐暉瞧著她現在姑母的模樣,一噎,然後悶聲笑了起來,趕緊多燒了幾疊黃紙,說道:“我說錯話了,姑母晚上別來打我。”
徐暉這一打岔,讓氣氛緩和下來,後面對話地非常自然,兩個晚上睡不著的人,在火盆前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所以你是死過?”
“嗯。”
“嘖嘖嘖……”
“那你多大了?家在哪裡?”
江映巧揉了揉被煙燻的有些痠疼的眼睛,回道:“死的時候十九歲,家……不知道在哪,我沒有家。”
徐暉點了點頭,“這樣啊,可惜了。不過也無妨,人糊塗著糊塗著,一輩子就過完了唄。”
然後便默不作聲了,似乎並沒有對江應巧產生多大的興趣。
接下來他就這樣安靜燒完三摞黃紙,撣了撣膝上的灰屑起身,負手走進幽幽深園中,也不曾問她的名字。
江應巧看著盆裡紙緣捲縮,火焰燒完慢慢熄滅下去。
她合掌閉上眼,輕聲道:“謝謝您。”
這晚之後,江應巧與徐暉默契地一如往常般相處,至於廖媽媽,對方好像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重新回到江應巧身邊伺候著。
往後一段時間裡,宋歸慈總歸還算安分,每日從尹先生那回來後,便自覺來到小佛堂抄寫經文。
過去十日,他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的進度。
如此風平浪靜沒過多久,就到了徐府祭祖的日子。
站在江應巧的立場上,此事頗為尷尬,覺得自己還是不去為好。當著徐家祖宗的面,江應巧可沒那個膽子頂替後人祭拜。
好在與徐暉商討一番後,他也覺得欠妥,便做主,自己與夫人帶著兩個孩子去祠堂祭祖,由老太君和二老夫人,兩位福壽者前往寒山寺供奉佛燈祈福。
聽到徐暉說起寒山寺,江應巧暗暗握緊了拳,想到這便是韓清硯生前說的那座寺廟。
大燕國大大小小的寺廟,獨屬京城外的寒山寺最具神秘色彩。
雖距離京城地處偏遠,不比皇家寺院來到氣勢恢宏,亦不比民間寺廟香火旺盛,但寒山寺卻是占卦吉凶最靈驗的。
作為大燕建國以來留存時間最長的寺廟,寺中三代主持,佛法高深,圓寂後皆化出舍利。如今的寺中住持,乃是慧迦勒大師,傳聞能夠知悉過去與未來之事。
江應巧覺得有些玄乎,她是唯物主義者,但畢竟穿書這事都發生在自己身上了,聞言只是挑了挑眉,那這僧人這豈不是擁有上帝視角,人人都要找他算命。
徐暉卻說大師有個規矩,只給有眼緣的人佔相,先皇曾讓慧迦勒為他算出日後登上皇位之人,卻遭到拒絕。先帝一怒之下,要砍他的頭,慧迦勒只道一句:
“既然百年內坐上皇位的是陛下的子嗣,那是哪個又有什麼重要呢?”
此話在外人看來,像是句廢話,但卻給了先帝一顆定心丸,這未來百年江山還是他們蕭家的。
江應巧雖不信佛,但不妨她此去將宋歸慈也帶上。若那大師確實有真本事,倒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讓他為宋歸慈佔相,或是求得一個佛法善緣。
出發寒山寺前,江應巧終於見到了那位久居別院,潛心修佛的二老夫人。
此人面色平和,周身慾望淡薄,旁邊只有一個老媽媽跟著,見到老太君這位小姑子也表現的並不親近,只是微微點頭致意,然後上了馬車。
江應巧帶著廖媽媽和宋歸慈同乘,三人各懷心事,一路上並不怎麼說話,倒比後面車廂在誦經的二老夫人還要安靜。
寒山寺地偏,一行人花費了一上午的時間,直至日暮西沉,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