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慈瞥了一眼,視線落回前方,似不經意地問:“方才你對他笑什麼?”
聽他出聲,江應巧轉頭看他,有些尷尬道:“啊?笑的很明顯麼?我已經很忍耐了。”
“所以什麼事這麼好笑。”
江應巧又忍不住笑起來,“他的名字啊,詩詩,像個女娘的名字,是詩經的詩嗎?”
想起那小胖子圓滾滾的身材,配上詩詩這名字,確實違和的非常有喜感。
宋歸慈也露出一絲笑意,回道:“不是那兩個字。”
江應巧卻突然躥到他面前,驚奇道:“少爺!你笑起來很好看!以後多笑笑吧。”
宋歸慈又很快恢復成那副端正繃臉的表情,她心下無奈,退到他肩側慢慢走著,繼續說。
“話說回來,少爺你也不能每次被欺負了都不放在心上,就這麼算了的話,他們下次只會變本加厲,你要學會反擊。”
聽她這麼說,宋歸慈微微抬了抬眉,“你以前被人欺負過?”
江應巧揹著手,踢開腳邊一顆小石子,漫不經心道:“嗯…以前怕蟲子,被人拿來嚇過,不過後來我強忍著怕,抓著蟲子往那人衣領裡塞,嚇得他原地亂跳,之後就老實了一段時間。”
宋歸慈當下沒說話,直到走出學館大門,他突然蹦出一句。
“以後不會了。”
江應巧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看向前方,就是不看她,低低地說:“以後不會有人拿蟲子嚇你了。”
坐上馬車,江應巧反覆嚼著這句話,自覺品出了背後的含義並深以為然,那意思就是:以後有少爺我、罩、你。
她默默點點頭,小反派夠仗義啊。
宋歸慈在對面看得莫名其妙,這人從剛才就一會兒撐著肘摸下巴,一會兒點頭自言自語,不知道腦袋瓜裡在想什麼。
“你能不能安靜點。”
江應巧無辜道:“我沒說話啊。”
“你吵到我眼睛了。”
……那真是冒犯到您了。
江應巧選擇不礙他尊眼,轉身背過去掀開簾子看外頭街景。
馬車路過一處窄巷時,牆邊躥出個孩子,追著向過往道路人乞討,可行人皆拂袖而去,無人理睬。
江應巧突然朝前向小廝喊停馬車,隨後從腰間束帶中摸出三枚銅板。
她住在宋府沒什麼要花錢的地方,溫儀還是意思性的給了小几枚,也算點零用。
將這僅有的三枚銅板拍到宋歸慈手裡,說道:“少爺,你去把錢給外面那小孩。”
宋歸慈奇怪地看向她,“叫我去?”
江應巧肯定地點點頭,是提高你的善念,可不得由你去麼。
見她堅持,宋歸慈掂了掂手裡的錢,話裡有些嫌棄:“這點錢,還是你自個兒留著吧。”
將銅板丟還回去,他從小桌抽屜裡拿出錢袋,撿了一塊碎銀後起身下了馬車,往牆角走去。
他是知道這小乞丐的,街裡有名的“小賴皮”,流浪在這巷子兩年,抖機靈裝可憐向過往的路人乞討。
起初偶爾有幾個心善的出手大方施捨一二,小乞丐卻一拿到錢不出兩日就吃喝鬥樂揮霍光,自從吃到甜頭就不願走了,街坊四鄰的住戶都知道實情,見人趕不走也就無視算了。
以往路過被攔住,他連半個眼神也懶得分,自己不求上進的人,拿棍棒呵打都沒用。
此時那小乞丐被路人撞倒在地上,正含著一包眼淚小聲抽泣著。
面前漏口的破碗清脆一聲掉入塊碎銀,他驚喜地抬頭看終於來個冤大頭,卻對上一張極好看的臉。
他聽那人冷淡地開口:“不過摔了一跤哭什麼。”
小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