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並非公主良緣,還請另擇郎婿。”
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蕭婉可不是一句話就能打發的人,江應巧問他:“能否告知緣由?”
徐均承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看向宋歸慈,見他擦拭著琴沒說什麼,才對江應巧道:
“公主……天潢貴胄,高不可攀,崇遠並無附鳳之志,惟願娶一賢妻相敬如賓,安穩度日。”
“他這是嫌我不夠賢惠?!”
第二日蕭婉來到郡主府,從江應巧口中聽到這句話,頓時拍案而起,柳眉倒豎。
江應巧捂著臉,知道她是完全找錯了關注點,無奈按著她的肩膀坐下來,給她剖析。
“公主,徐小將軍原話的重點,在‘天潢貴胄,高不可攀’幾個字上。”
蕭婉咬緊貝齒忿忿道:“多少人汲汲營營,擠破了腦袋想攀上皇家的高枝,他生為國公之子,又是戰功赫赫的少年將軍,何必妄自菲薄!”
江應巧輕嘆,“就是因為他是國公的兒子,父親手握極重的兵權,在有心之人看來已是功高蓋主,你是大燕唯一的公主,他若娶了你,在陛下眼中豈不成了皇權最大的威脅,絕不會手下留情。”
蕭婉的臉色一變又一變,擰著錦帕,“他若做了駙馬,我能保他一世無憂!”
“公主能保他,但能保下一個徐家嗎?”江應巧面色冷靜,“我聽聞徐均承極為看重家人,這點想必你也能從他與徐小姐的相處中看出來。”
江應巧打破她天真的想法,殘忍道:“他必不可能為你,讓家族置於皇室的水深火熱之中覆滅。”
蕭婉丹唇緊閉,面色像落霜一樣沒有血色。
她囁嚅著唇,嗓音帶著哭腔,“那我和他就真的沒可能了嗎?我是真的喜歡他,從第一眼開始就喜歡,我,我從未這麼想要和一個人在一起。”
“雲喬,你說我該怎麼辦……”
江應巧臉色複雜,畢竟這根本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這種情況她最好就是不要摻和,以免日後惹火上身。
可看到她眼裡的無措和求助,江應巧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回到公主府睡一覺,做些自己平日喜歡的事,多出去採風散心。”
蕭婉鼻尖微紅,癟著嘴,“這樣就能想到辦法嗎?”
“不……這樣或許你會發現,自己也沒那麼喜歡他吧。”
送走了垂頭喪氣的蕭婉,江應巧自己也是沒精打采,倒進了床上。
周圍一安靜下來,她的腦海裡就開始迴盪起宋歸慈冷漠的聲音。
-遮遮掩掩,心懷鬼胎的人,讓我如何信。
-就算有一天被欺瞞、背叛,起碼彼此能清算得了賬。
江應巧抱著頭在大床上來回打滾。
“說不說啊,到底說不說啊。”
雲喬看她糾結成這樣,奇怪道:“說什麼啊?”
江應巧攤開手,望著頭頂的青帳,眼眶微微發熱。
“說我到底是誰,為何居心叵測。說我不該欺瞞他,又反覆丟下他……”
她閉上眼,口中喃喃。
“說,讓他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