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親封的郡主,雲喬身為皇室之人,怎麼到了葉小姐嘴裡,成了下賤不堪的喪家之犬。”
“不過區區庶女,難道不該對我畢恭畢敬?”
江應巧睨了一眼旁邊的蕭昃,“三皇兄,我說得對嗎?”
一個叫表哥,一個叫三皇兄,高下立見。
蕭昃手裡還端著一杯殘酒,饒有興致地打量這位沒什麼存在感的堂妹,除了因為追宋歸慈而鬧得人盡皆知,對她只留下了唯唯諾諾的印象,面前這個樣子倒讓他有些意外。
蕭昃飲盡杯中的酒,嘴角帶著一絲笑,“你說得對,不過你拿本殿下的酒罈去砸芳菲,又該怎麼解釋?”
江應巧朝他福了福身,“這事雲喬是該向三皇兄賠罪,方才意外見到皇兄在此,便想前來相見,進來乍看葉小姐欲提弓射人,情急之下才借了皇兄的酒罈阻止,還望見諒。”
“既然要賠罪,得看你有多少誠意。”蕭昃示意僕人再拿一罈酒來,擱在江應巧面前。
“要麼將這壇酒喝了,要麼你站那裡給芳菲射一箭,這事便算了了。”
這明顯是在替葉芳菲出氣,這麼一大罈子酒,別說一個姑娘家,就算是成年男子一口氣喝完也不是易事。
而且這樊樓的雲煙醉,雖然喝起來不算刺激也不辣喉,但勝在口味醇厚,後勁很大,如此分明是在逼她乖乖受下一箭。
葉芳菲幸災樂禍地看向江應巧,叫皇兄又如何,對他們這種利益深度捆綁的人來說,你才是那個外人。
梁奉禮一直站在門口,見事情無法輕易收場,略帶擔憂地看向女子始終直挺的背影,雲喬會怎麼選?
江應巧伸手搭上酒罈沿,不慌不忙地解開封口,“三皇兄,若我喝下兩壇,可否換我射葉小姐一箭?”
蕭昃愣了一下,而後開懷大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點點頭,興味正濃,“行啊。”
葉芳菲瞠目結舌,朝蕭昃氣惱道:“表哥為什麼要答應她!”
葉孚也皺起眉來到他身邊,“三殿下,芳菲已經受了委屈,這不妥。”
蕭昃不甚在意地揮揮手,“就是兩個妹妹之間鬧著玩,你我還是少插手,容她們解決好了,況且雲喬也不一定喝得完。”
蕭昃話音才落,江應巧已經抱起那壇酒開始喝了。
江應巧抬著頭,喉間滾動,有酒水從她嘴邊溢位滑落頸間,卻毫不拖泥帶水,一口氣喝下一大半。
她放下酒罈,用袖子擦了下嘴,望向葉芳菲的眼神在跟她說,你且等著。
葉芳菲身上溼著,突然覺得涼颼颼,不由得攥緊了衣袍。
一罈酒下去,少女彎腰嗆了好幾聲,咳得眼淚都泛起來,抬頭時臉色泛著粉紅,嬌豔的唇上沾染著些微酒珠,雙眼卻十分清亮。
她放下空壇,揭開旁邊新一罈的封口捧起來,卻被人握住了手臂。
梁奉禮看不下去,制止她,“夠了,已經喝了一罈,此事已經可以揭過去,不要再逞強了。”
雲喬不知江應巧今日為何非要出頭,事到如今也不忍心她再被這些人作踐。
“巧巧,到此為止吧。”
梁奉禮的手被少女拉開,見她笑了笑,似在自言自語。
“得站著啊,我得替你站起來。”
她喘了口氣,再次舉起了酒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