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女兒薄命先去陪老頭子,可憐外孫早早沒了娘。大慟之下,險些當場背過氣去,嚇得眾人連連叫她節哀,緊張地攙扶著送回房裡。
一群人蜂擁而至又如潮湧而去,宋歸慈和江應巧被安排在秦府住下,總算獲得了片刻喘息。
那邊好不容易將秦老夫人安頓好,秦家家主秦柏崇和夫人才得以姍姍來遲。
此時見到宋歸慈,秦柏崇大步上前攬住他,又想到自己喪命的小妹,臉上浮現痛楚之色。
“孩子,你受苦了。”
宋歸慈終於柔下冷硬的眉眼,喊了一聲:“舅舅。”
秦柏崇拉著他坐下來,忍不住發問:“歸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爹為何會自盡,姝眉她又怎麼會死?”
宋歸慈被問得白了唇,竭力穩住心神才回道:“我不知道,爹不會自盡,他一定是被人害了,府裡殺進一群人,娘為了救我,被火……”
後面說的艱難,他像是被掐住喉嚨說不出口。
秦夫人聞言已是忍不住拭淚。
秦柏崇握緊了拳,“怎會如此……”
半晌後問,“他們的身份可有線索?”
宋歸慈咬牙道:“那人話中,提到了宮裡。”
秦夫人陡然一驚,連淚水都顧不得擦,連忙看向丈夫,果然也見他臉色愕然。
秦夫人語氣猶疑小心道:“那,有提及是誰嗎?”
宋歸慈搖搖頭。
秦夫人暗暗鬆了口氣,秦柏崇像才回過神來,說道:“這事還不能著急下定論,先就此打住。”
宋歸慈猛地抬頭睜大眼,“舅舅,你不查嗎?”
秦柏崇緊緊擰著眉,卻道:“歸慈,你還小涉世未深,此事關乎宮中,不是我們能輕易查探的,秦家一介商賈如何能抵抗滔天權貴……我知道姝眉走得不明不白,你不甘,死得是我小妹,我也不忿,但再查下去實在太過危險,聽舅舅的,你別去碰了。”
秦夫人連忙搭腔:“是啊歸慈,萬一你再出事,讓我們怎麼對得起你娘啊。”
宋歸慈一下站起來,卻被江應巧從後面拉住,暗示地扯了扯衣服。
她目光掃過秦家兩人的表情,有瞞有勸,關心不假,但就是阻攔這件事再查下去,在怕什麼?只是因為權貴難抗嗎?
秦姝眉的死就好像將一切美好圓滿撕開了一道口子,順著傷口挖下去,怕會查到掩埋更深的秘密,而這個所有人竭力隱藏的舊傷,一定與宋歸慈有關,也一定,潰爛難堪……
秦柏崇站起身,知道宋歸慈一時難以接受,安撫道:“你們一路勞累,先好好休息吧,這事,日後在談。”
兩人表情沉重地離開後,宋歸慈獨自坐了一下午,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此前因為逃亡奔波,江應巧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此時她打斷宋歸慈的狀態道:“少爺,我有話要說。”
江應巧將那晚韓清硯坦露出的資訊,以及多年來改容換名的事告訴他,不知是不是因為異常在意,韓先生說的那東西害人,出於直覺她沒有將寒山寺的線索說出來。
宋歸慈眼底暗潮洶湧,起起落落後歸於平靜,“舅舅說的對,會很危險,但我要查。”
他抬眸看向江應巧,青澀的臉上卻眼神堅定,說道:“我要入仕。”
江應巧一怔,見他眼中漸漸聚起濃重之色。
“只有接近朝堂中心,爬上大燕權勢頂端強大到足以抵抗一切阻撓者,爹的案子和孃的死,才有機會查清真相。”
他眼底似有幽火,江應巧聽到他一字一句說:
“我必要讓所有操刀者,以命作抵,付出代價!”
這一刻,江應巧似乎看見了書中那個狠戾弄權者的影子,在無數雙手的推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