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閔桓目光閃了閃,他也確實會這麼做。
“你已將我推至風口浪尖,便已無路可退,如今洪正軍勢弱,只有我出面,將這份遺詔公佈於天下,才可為你力挽狂瀾。”
朱閔桓看了看她身後兩具棺材,目光謹慎心存懷疑,“郡主現在,還願意與我合作?”
雲喬扯了扯嘴角,“朱統領,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個道理,我在京城多年,早已明白。”
她盡力讓自己表現出求生的渴切,袖中的手卻攥成了拳,按江應巧所說,繼續給他施壓。
“你可想清楚了,朝廷軍隊來勢兇猛,只有一次機會可令雙方立場調轉。這千里迢迢送來的東風,你借是不借?”
朱閔桓看著手中的遺詔,眼中明明滅滅,忽然一笑,“好,我便與郡主通力,借東風打個翻身仗!”
“明日午時,我送郡主登上城樓,將此詔書公諸於天下,以正視聽。”
“報——”
一名將士奔進王府,“大統領!敵方將領率軍已奔襲至城樓下,說要與您談判!”
“談判?”朱閔桓壓下眉,“領頭的是何人。”
“是徐家的小將軍,他身邊還有一名男子,屬下不識。”
江應巧心神一動,隱約有所察覺。
緊接著姚罡進來,朝朱閔桓疾言道:“屬下識得那人。”
他附耳說了幾句,朱閔桓便皺起眉看向站在郡主身邊的朱墨,顯然這個女兒沒有將在京中所知,事無鉅細的告訴他。
雲喬上前,伸手向他要遺詔,“不用等明日了,就現在吧。”
姚罡見他面色遲疑,出言道:“郡主與那個宋歸慈關係匪淺,談判時讓她上前,對方或許不會輕舉妄動。”
朱閔桓幾次思量後,將東西交到了雲喬手中,警告道:“郡主可要想好說些什麼,莫要讓朱某失望。”
雲喬捏緊了遺詔,回頭深深看兩具棺材一眼,隨他往王府外走去。
該說的話,她早在母后和阿弟的靈前想好。
……
徐均承坐於馬上,手持一杆長槍,望著洪郡城門。
從攻打端州開始,宋歸慈就對他說了兩個字,速戰。
一路勢如破竹,士氣高漲,而到了今日又一反常態,如今本無需停軍可直接攻城,宋歸慈卻只下令兵臨城下,試圖讓洪郡自行投降。
他知道此舉為誰,談判也只為了見一眼那位郡主,確認她是否受脅迫,若能納降,或許還能保下一命。
“你覺得朱閔桓會放她露面嗎?”
徐均承看向連甲冑都不穿就上戰場的男人,忍不住問。
宋歸慈望著城樓上獵獵赭紅軍旗,“她若已為朱閔桓所控,讓大軍壓上去便是。”
說得好聽是談判,你見不著人就直接不談了是嗎。
徐均承鬱悶地別開了眼,再看向前方時,城樓上多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他連忙拉住旁邊要策馬上前的人,提醒道:
“莫要輕舉妄動,再往前就是他們弓箭的射程,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