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只有衙役不夠,恐慌之中極易引發暴亂,我們需要援軍。”
金知縣差點錯過這一點,恍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們沒有餘力去支援陵縣,他們甚至要自救!
他這下心提了起來。
“可是,距離最近的軍隊,只有千里之外的宛州守備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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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荒野霧氣未散,盆中是冷掉的灰燼,墓碑潮溼且冰涼。
一身玄黑勁裝佇立在墳前的人,髮絲上也沾染了些微極小的水珠。
這種溼冷的天氣是不適合他久站的,但快到爹孃的忌日,此時望著二人的墓碑出神,便也思慮不了許多。
馬兒等得太久,噴著鼻息動了動蹄子,被居風拉了下韁繩老實下來。
宋歸慈緩緩合了一下眼,在睜眼時,已經在心底說完了道別,轉身走到馬邊翻身而上,驅馬緩緩離開。
他離京來此,便是想提前看一看雙親,大事將近,到時或許沒有時機能來祭拜他們,此時該做的做完了,也算了卻一份牽掛。
他們回程前去了一趟昨日接待的府邸,承蒙招待,走前也該知會一聲。
除了與人為善,學會告別亦是宋歸慈這幾年來所堅持的修行。
宛州刺史府早已改舊換新,如今的刺史,是一位六十歲的老者。
宋歸慈勒馬停在門前,就見老刺史急匆匆地從裡面小跑出來。
“侍郎大人!下官有急報呈上!”
宋歸慈立於馬上,接過他中的急報開啟。
“大人,陵縣昨日突發地動,引發洪災死傷無數,周邊各縣人人自危一時無人能前去救災,並且有難民大量湧入湖安,下官恐怕屆時將引發災後動亂,亟需士兵鎮守。”
老刺史憂心忡忡,十分糾結。
“湖安是江南重要樞紐,若陷入混亂影響深廣,還請侍郎大人決斷,下官是否該寫信提前知會宛州提督,派守備軍前去支援。”
宋歸慈將急報合上揣進懷中,拉動韁繩調轉馬首,眉眼似清野中的冷霧。
“災情危急,不必寫信耽擱,我親自找提督調集軍隊前往。”
他遞給老刺史那塊許久未出示過的當路使令。
“你思慮周全,拿著令牌聯絡幽州守備軍,命他們即刻趕往陵縣援災。”
“那之後,該如何將令牌還予大人?”
“不必還,此次用完即廢,往後朝中再無當路使一職。”
宋歸慈說完,回身破開稀薄晨霧,與居風策馬疾馳而去。
留下一人駐足半晌,感嘆道:“有如此賢官為民生奔赴,是大燕之善也。”
老刺史執令牌拱手,朝兩人離開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