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承都發話了,她賭宋歸慈會在徐家人面前有所收斂。
江應巧打了個哈欠,大晚上本來就困,被拉到這又是讓刀戳又被人嚇得,真夠鬧騰。
至於眼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蹦出的,不斷閃爍紅光的善念值,或許是系統在催促她什麼,但江應巧選擇眼不見為淨。
要說用打獵殺生來評判善不善良,真犯不上。
弱肉強食,都是生存的本能,何況走失在這荒郊野嶺的,捕食也是為了保命,要是他們真要吃她……拜託先讓她找塊石頭把自己撞死。
耳邊漸漸安靜下來。
江應巧驀然想起上一次在度連山嶺中的夜,也是這般萬籟俱寂,那天有人永遠留在了那裡。而今長大了的少年獨坐在火堆前,自己變成一隻鹿蜷縮在同一片暖光下,想想真是命運無常。
溫暖中,她靜靜合上眼,不知過去多久,她是在一股烤肉的香味中醒來,迷濛掀開眼皮,見是宋歸慈把徐均承獵回來的兔子烤了,那兩個人這會依舊不見人影。
看到一地帶著血跡的皮毛,江應巧一個激靈就清醒了。
宋歸慈慢慢轉動著兔肉,另隻手不知道從身上哪裡,摸出來一個瓶口繫著黑繩的瓷瓶,江應巧心中吐槽,這人看著身形精瘦,身上是藏了多少東西。
宋歸慈將瓶口開啟時停頓了一下,視線突然朝她看過來。
江應巧猝不及防和他對上眼,宋歸慈嘴角揚起一抹溫煦的笑,緩緩無聲道。
“閉眼。”
江應巧當然不會閉眼,因為她現在是隻鹿,聽不懂人話。
她看著宋歸慈把瓶子裡的粉末撒到香得流油的兔肉上,融化成無色,直覺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此時找水源的徐均承和葉檀帶著裝滿三竹筒的水回來,聞見烤肉香已是餓得暈頭轉向,兩人上手便各撕下一條兔腿。
徐均承張開白牙剛咬下一口,就被忽然暴起的小鹿用頭狠狠頂了肚子,將還來不及嚼的兔肉全部吐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
徐均承捂著肚子,疼得呲牙咧嘴氣道:“好你個恩將仇報的崽子,頂我做甚!”
葉檀幸災樂禍,笑得差點被喉嚨裡的肉嗆到,趕忙喝了口水順下去。
然後打量著這極有趣的小鹿,只當它有些靈氣,便道:“你撞錯人了,傷你的那箭是我射的。”
江應巧正在思考從哪個角度用多大的力,才能把這人剛吃下去的那口給頂嘔出來。
還沒來得及蹶腿子衝過去,就被一隻手掌按住了蠢蠢欲動的腦袋。
江應巧朝手的主人看去,宋歸慈目光幽深地攫住她的動作,眉眼冷然。
他掌心微動,用不算粗暴卻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道,將她重新按回身邊後,沒有把手鬆開,而是用另隻手撕下一片兔肉,在江應巧怔愕的目光下,放入口中,咀嚼下肚。
宋歸慈神色自若得不像吃下去一塊明知下了藥的肉,江應巧卻在他低頭看過來的眼中,讀出了惡劣的嘲意。
直到烤架上的兔肉被分食完,也沒有人出現任何異樣,反而是自己,從頭到尾被壓在少年的手下,虎口掐著後頸,手指環繞過前喉,時不時的收緊讓她每每心臟瑟縮,又不給個痛快。
吃飽喝足後,三人商量好輪番守夜的順序,宋歸慈才發現手中已經有半天沒傳來動靜。
垂眼看去,某個傢伙已經沒心沒肺地伏在地上又睡著了。
宋歸慈終於撤回手,暗暗唾棄自己幼稚的行為,在沒人看到的地方甩了甩有些痠痛的手腕和虎口……
在燃燒的火堆前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晚,只是葉檀夜半時多有咳嗽,徐均承覺得可能是染了風寒。
第二日天剛透出一絲亮,幾人就往宋歸慈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