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的確有所鬆動。我咬著牙,頂著胸口的疼痛,再次用力把手往上提。
起初那堵“牆”依舊堅實,但很快就隨著溫度的繼續下降有所鬆動,然後在達到某一個臨界點時,轟然倒塌。我的手連同匕首帶著淅瀝瀝的水,終於從魚缸中離開。
我的身子因為慣性不可避免地往後倒去,而以匕首為中心的強大沖擊波也恰好開始摧枯拉朽地往四周震盪開來。我先是重重地拍在地上,然後被衝擊波帶著衝向了牆壁,期間還撞斷了許多已經鬆軟下來的“樹幹”。整個過程的動靜應該非常大,但撞到地面的第一時間,我的五感就失效了,大腦只剩一片空白。
緊接著撞到牆壁之後,毫無意外地陷入了昏迷。
........
........
“hxoRRoGtIE..... IxKGZK........”
“cNKxK RomNZ mUKY LUxIK mUKY.......”
“.........”
“....................”
本以為醒來的時候會再次躺在那個來時的病房,但很遺憾,是一種低沉的吟誦將身負重傷的我吵醒,這個事件,還沒結束。
那聲音與我所知的任何一種語言都沒有聯絡,有些語句根本不像是人類能發出來的聲音,它可能就不是一種語言,只是一種特殊的吟唱,或者祭祀的咒語,怎樣推測都行,但可以肯定,那總歸是一些帶有神秘屬性的存在,不然也不能僅憑發音就讓我能多苟延殘喘一會兒。
胸口的疼痛並不強烈,因為全身大多處於麻木狀態,意識都不清晰,何況痛感呢。
我將口腔裡的血液吐出,扶著牆,慢慢靠起身子,以微弱的呼吸,見證這次事故的下半場。
匕首此時像夜店的燈球,向周遭無規律地散發七彩的光,與迴盪著的,類似經文的吟誦放在一起,顯得十分突兀。下方的魚缸,裡面剛剛有所冷卻的液體看起來就像沸騰一般,不停地向上噴一些氣泡,像是對匕首表示憤怒。
周邊的紋路,“密林”消散了大半,剩下的基本都是暗黃色,了無生機的模樣。四周厚實的牆壁在劇烈的衝擊下也受了很大的損傷,各種凹陷,裂紋,似乎都可以刷上一個“拆”字。天花板的損傷更甚,大片的板面掉落,其後的燈管一半稀稀拉拉地掛在裸露的電線上,一半成了地上的碎片,星星點點,閃爍著七彩的光。
之前開槍的兩位,一左一右躺在門的兩邊,屋外的三位,也橫七豎八地倒在過道的牆邊。看著不省人事的五人,我不免有些感慨,比起穿著厚實防護的他們,僅僅一席單衣的我居然還能喘氣,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但很快,現實會告訴我,它不喜歡奇蹟。
光彩耀人的匕首在逛了一會夜店後,只純粹地輸出刺眼的白光。我不得不閉上眼睛,而後,在某一瞬間,低沉的吟誦戛然而止,整個房間也黑了下來。我又睜開眼想看個究竟,只見那個匕首閃動了幾下微光,似乎燃盡了所有生命的光亮,直直地掉向了魚缸。
看著匕首最後又落入魚缸,我感到一陣安心,希望事情就這麼結束了,但多少也會有一點疑惑,搞出這麼大動靜,最後就這樣悄然落幕,是不是有些滑稽了。
事實的確沒有那麼無趣,匕首的跌落,是要徹底摧毀那黑色牢籠。
在匕首接觸水面的同時,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在一片沉寂的房間裡顯得格外響亮,水缸表面,無數的裂紋擴散開來,微弱的光從縫隙中透出來。
匕首最後擊穿了魚缸底部,深深地紮在木臺表面。無數玻璃碎屑飛散開來,反射著匕首的微光,看起來像一個小型煙火。洶湧的波濤從小小的魚缸裡傾瀉而出,以排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