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成為我舍友的契機嘛,僅僅是因為前天他被帶去進行每月的體檢,但中途基金會出事了,它就被臨時安置在這。然後隔天,我也被臨時放在這了。
他對我的好奇主要我之前的經歷,雖然特普萊在基金會里是相對自由的那種收容物,但終歸是一直待在不見天光的地方,對於外界的風景和資訊,自然頗為憧憬。
既然是臨時室友,我就很友善地細緻講述了一些較為積極正面的事情,重點放在了136家附近的田園風光。在鋼筋水泥裡待久了,大多會想著接觸一下土地吧。
在人話和鳥語的交流間,房門傳來了響動,隨後是053拿著紙筆和平板走了過來。
“0307,你的東西。”
“哦,謝謝。”
“啊,好可愛的三隻小鳥,這就是x-996嗎?”
“嗯,它們和他是特普萊先生。”
“您好,您好,我能摸摸您嗎?”
“可以啊,小姑娘。”
從之前的對話中,我基本確定,由於記憶的缺失,以及鳥類活動的影響,除了他認知裡覺得自己是個六十多歲的人,更多的時候特普萊先生表現得更像一個少年,或者說...“老頑童”?
順了幾下毛後,053心滿意足地告別,離開前她還特意提醒我晚飯可能要晚點才能來。
小小的插曲過後,沒有其它娛樂手段我們只能繼續聊天,當然,還得把平板點開,讓粉團能看著我旋轉。本來我以為白團也會很快出現,但結果表明。特普萊先生的確還是個“人”,至少白團是這樣認為。
至於報告什麼時候寫,我覺得還能再拖拖。
後面的聊天內容裡,我覺得比較重要的是他與自己和解的過程。
起初他是想方設法地“越獄”,因為還想繼續陪在家人身邊,直到基金會里的一個研究員給他展示了他孫女社交賬號裡的一條動態——“今天鳥籠不知道怎麼就壞了,它們去哪了,會回來嗎?”
緊接著是一條留言,“它們自由了,應該是去陪你爺爺了。”
我不清楚這對特普萊來說具體意味著什麼,但那之後,他就沒那麼牴觸基金會了。在他的協作下,研究員們開發了鳥語翻譯器,既讓他擺脫了“是人還是鳥”的謎團,又讓他沒那麼孤單了。
隨著時間流逝,他慢慢釋然了。
“我既不屬於人類,也不算是真正的鳥類,或許只有在這裡,才有我的安身之處吧。”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有些鳥兒是關不住的”,雖然特普萊的“鳥身”無法離開基金會,但既然他已經覺得這裡就是自己的容身之處,那他的“籠子”應該就不在了。
追尋自由與正義是偉大的,堅韌而樂觀地活著,也是偉大的。當然,我也不知道讓特普萊先生繼續陪著他的家人會不會更好,但過去已經過去,還是披著昔日的餘暉,迎接朝陽吧。
一下午接觸了兩種偉大的存在,感覺我那淺薄的靈魂又小小升華了一下,離傳奇調查員又更近了一步。